作者 | 王镇华
《未济卦》：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未济，“亨”，直接就是通了。“小狐汔济”，这个汔，都说是水干了，就是在水里面，或者说那个水被止住了。济，可以当“止”解。这样子讲，都不通。我看到郑玄有个意思，这个汔就是接近，小狐狸它要渡河，看到最近的一个快捷方式，所以是贪近、走快捷方式的意思。而狐狸呢，机灵，无智慧。在佛家有一句话：“伶俐心就是药忌。”你吃中药，一服药，中医会告诉你什么不要吃，因为你吃了药忌，这个药白吃了。伶俐心相当于药忌，犯着丝毫，你这一生不可能成功。所以一个人的心太灵活，是有问题的，别人根本抓不到你。那不是高兴，那是悲哀，你的聪明都用在合理化的功夫上。【评：聪明反被聪明误。有的家长不懂，喜欢从小就夸自己的孩子聪明，等孩子大了只会玩聪明，一事无成，反而常常被别人厌弃。悲哉！】狐狸就是这种机灵，人有的时候也会狐疑。
古代的人，其实就是系辞时代，相当于春秋到战国，人贵卑以自牧，磨练自试，这都是易经的精神。天才避险而不自试，出发点就有慧黠，非人世常行。活在人的社会里面，他一定会有被考验的机会，人性如此嘛。所以你要去处理人跟人的麻烦，一逃避麻烦，你采取的策略通常就是高姿态。
人真正的教育，是自我教育，尊卑自牧。因为你有德，有觉知，那是尊；但是面对大自然，你是卑。而且自然万物都是从泥土往上长，没有例外。
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刚好跟既济相反。这个水，比火大，生命的困难比人的能力大，所以未济，做不完的事。“君子以慎辨物居方”，要非常的谨慎。辨物居方，我引用《系辞》的两句话：“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未济就是要把物跟位、方位、一区一区的方位，搞清楚。这里面暗藏了一件事情，就是地球之大、世界之大，你不要想做王。
我们在北半球、温带中国，甚至现在在台湾，你就好好的把这个方位的事物，搞清楚。内政搞不清楚，还去指点别人，小心！闯祸，要负业力的。我觉得这个态度很实在，对不对？你要治国，先把家里面管好；要管家人，先把自己管好。欸，中国文化出来了——为己之学、屈伸之道、絜矩之道。我永远讲这三条。就是学问是为自己研究，那就是生命的学问。屈伸之道，要看到自己做不对的地方，然后把那个“对”做出来，这比知道重要。再来，你自己有很多实践的心得，带别人就不是靠聪明，你讲话就是重点，而且你知道我做得出来的经验，到他，我要尊重他的主体性。一定要有一个转化，千万不要用自己走不通的方法，牵着别人的鼻子走，就是不通。要尊重个别的主体性，对真正成功的人，相信殊途同归，只有小成者看不到殊途同归，一定要照着他成功的方式，让天下人都走，那肯定就是失败。
初六：濡其尾。吝。
初六，“濡其尾”，他一开始尾巴就弄湿掉了。“吝”，就是穷的意思。如果快靠岸了，尾巴弄湿还能游上岸；若是一开始，负担就来了。你要完成一件事情，一开始，“不知全，不识道幾，而好任事”，是行不通的。那要怎样了解整体？就是看右边注解。“濡其尾，吝”，这个字义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情在开始阶段，你就要有把握整体，而且要知道重点。我常常说：“面对全局，把握重点。”不识道幾，按照《系辞》的说法，你要知道重点，还要知道里面最细微的关键是什么。幾，就是道最细微的状态。但是很多人，他面对自己不愿意，可是他很愿意面对事情。“好任事”，这种人就是很容易把自己的尾巴弄湿了，它反而是做事情的负担，冲得太快。认识全体，在易经的标准，靠的就是象。为什么我们是象形文？易经要用象来作表达？尤其《老子》：“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大。”我已经背过很多次了，意思就是这个象，特别重视整体。他要掌握的是整体的关系，整体的架构、整体的生命秩序、整体动态的开展，你都要有把握。这个时候的象，表达最充分。你用概念，掌握不到那个动态，也掌握不到看不到的关系。我们现在的概念表达，其实能掌握的非常贫乏。
九二：曳其轮。贞吉。
九二，“曳[yè]其轮，贞吉”，也是一样。因为内刚中，他懂得知止，真止。未济，其实每一爻都不当位。一三五阳位，应该是阳爻，他全部是阴；二四六是阴位，应该是阴爻，他全部是阳。可是呢，他“中”，内卦刚中，外卦柔中，这个是最理想的状态。所以第二爻，不冒进，正济知止才吉。最正确的渡河方式，也就是这一生要把他走通的方式，要知止。我们现在确定，不管正面跟负面，你一开始就要有把握。所以古人对一件事情要不要开始，是非常谨慎的。
六三：未济征凶。利涉大川。
第三爻，“未济征凶，利涉大川”。你已经在充实阶段，准备做一件大事的时候，内卦充实准备，但是知道自己没把握，所以征凶。你如果太过积极的就要往外发展，凶。知道这样子，你反而利涉大川。现在叫什么达人，你去看“子张问达”,《论语》那一章很清楚，“达”是靠实践。
“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这两句话，我也很喜欢，所以“达”有特殊的意思。子张问的是“闻”，孔子很清楚的一再确认，你是要出名，而“达”是达道，是要完成那个道。我一再的强调，我们的文化一直要大家面对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道。佛教也是这样子讲的，只办一件大事，整个人类就不肯面对这件大事。而且用外在成就，想偷渡内在完成的成熟大事，说谎！搞到天下，现在大人是不负责任的，还再往外扩张。九四：贞吉悔亡。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到了九四，“贞吉悔亡，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看右边的古代的习惯，＜古＞：不懂王化则用外力。威震惊惧，四方自归顺；进贡有赏，以文德服人。《诗经》里面说：“震惊徐方。”《尚书》里面说：“震惊朕师。”震惊这两个字，都特指武力是给你一个震慑，而不是真的要打，所以我下面加了一句，有王化反战的本质。就是这个震惊，是用来震住的，不要打。你怎么打？你现在的兵力再强，但是碰到王者之师，你是打不过的。因为一个不是靠文化构成的部队，像希特勒的军队，好像很厉害，但大家都知道，那个里面本质是靠什么凝聚的。而王者不是，王者是大家自由意志，成为一个共同志向的群体，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的。
所以“震用伐鬼方”，就是四方，夷狄啊，南蛮啊，北部的匈奴啊。“震用伐鬼方”，那怎么震慑住呢？“三年有赏于大国”，要经过三年的彼此沟通、建立信任，知道人家是大国，四夷才愿意来朝贡。于大国，就是被大国赏识。所以中国没有靠武力把人家收服的这种信念，没有！我到非洲去的时候，有个国会议员说他的祖父告诉他，他们是非洲一个最大的文化的部落，叫作Flame种族。他祖父告诉他：“一杯水跟一把刀，水可以收服别人，刀办不到。”我现在觉得这条真理也破功了。我现在加一句：“消费文化可以收服你,然后它破坏你一切,你还会拥抱它。”我有讲错话,你可以反对。所以有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最可恶。我觉得一个文化人，就是要把混淆澄清,才是定天下之业,化解天下之疑。如果文化人都跟着讲消费文化这套，完了！国家没有大脑。我是说真的。
《论语》里面说：“贫而无馅，富而无骄。”你贫，容易谄媚讨好别人；你富，容易骄傲。他不富，你富而好礼，别人服气。不是用力量压别人，反而是用文化，让别人认同。
要注意九四《小象》：“贞吉悔亡,志行也。”我少年时候听到，说立志很重要，我就慌了，我要立什么志呢？现在很清楚：“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刚好孔子说志于道。换句话说，你可以有你的专业，不过一定要知道这个专业跟道的关系。说穿了，往真正“道”的大方向，做一点卑微的事，是真正的志，扫地都可以，不是吗？不是那件事情的大小，而是那件事在整个唯一的一件大事“道”里面，是不是关联起来。不关联，你全球最大的机构又怎样？
换句话说，同样一件事，当你知道整体关系，跟不知道整体关系，做出来就不一样。我常常在想，怎么样“高尚其事”？人家扫地都可以扫出庄严来，对不对？你看他扫地，扫地我是没扫过，我知道一件事情，理发可以理出境界。我在淡水，有一次心情很不好，就到一个理发厅，理完发，那个小姐把我的心都调正了，我特别看她两眼。她现在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怀念这位小姐。她说不结婚，肯定早就被抢走啦，怎么可能不结婚呢！长得挺好的，最主要她那颗心哦，做事情的体当，很美。这跟易经什么关系？志行。你可以立志做理发师，理完发，心也调正了。跟道有关，对不对？
所以“高尚其事”的方法，是什么？别人做的很无聊，做一行怨一行，你怎么一做，看到那件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说说看，怎么还原一件事情的高尚、珍贵、该有的样子？《易经·蛊卦》：“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说出负面的原则，不要以为跟权贵亲近，侍奉他，就是高尚。错！这个是帮权贵服侍出来的高尚，那不是真正的高尚。他只把负面说出来，请问正面是什么？你这颗心要怎么做，把那件事情的生命性做出来？跟道有关啊！
高尚其事，就是你知道整体中的部分，这个整体中的部分，就关系到很重要的品质，他一定是可以久远、长远，就这样做下去。
刚有人说“乐”，有一个说“本其心”，就是用本心嘛。再来，我说跟“整体”有关。你从整体看到局部，这个质地很重要。我虽然扫地，怎么样？不重要吗？我这样子扫地，你看了都高兴，我成功了。还有一条，跟这个“乐”有关的，“以真诚爱自己”。真诚，就是真挚。这个“挚”，我很少用，但是我看人，就是看真不真。这个不能讲的啊，是不是？“欸，你不够真挚！”讲人家不够真挚，你就够吗？够不够，你要怎么证明呢？一直讲吗？这东西就不能讲，有没有？你现在就知道秘密了。一个人可爱哦，不是把每件事都当第一次，要够真啊！但是我们现在都说：“哇！全世界都在乱，我不能太真诚。”不对啊！因为真诚是天恩。整体呢，“以诚实为态度”。蒙特梭利说：“诚实胜于一切。”这是有智慧的话。用毓老师的话讲：“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便说完了。我们有在乎吗？不管我们在乎的事，大家怎么讲我们就怎么讲，不可以！面对天跟地，这两个就已经过半。
最后一句，“以实践证自我”。写书都没有用，那个人就是言行不一啊，很简单。所以我第一次读到《中庸》：“言顾行，行顾言。”我说这是什么话？我到很晚才知道这是真话，言行天沟啊！这个社会的水平，就看讲的跟做的，不必看别的。然后人我呢，是须弥，须弥山就是绝顶高山——喜马拉雅山。据说喜马拉雅山旁边，还真的有一座须弥山，也蛮高的。这个言行天堑、人我须弥，就是台面。事实如此，都不面对，所以你就知道诚实，然后实践，你会发现一环扣一环，全部连起来。以真诚爱自己、以诚实为态度，这两个连起来；以诚实为态度、以实践证自我，这两个连起来。总而言之，做、实践的做，是智慧。所以智慧最基本的三种，真、实、行。我是想了很久，才觉得这个问题值得一谈。
刚刚你们已经说到了两个。第一个，还其本心（真）。第三个，乐在其中（行）。因为你要证自我，不要为别人作嫁衣裳。我可以告诉你，一次选举下来，多少恩怨，会把天道都架空。那个洪帮的龙头老大，我们老蒋本来是拜他做大哥，后来当上了总统，人家把他的拜帖退还给老蒋，是谁啊？——杜月笙。
杜月笙当上了相当于上海市市长，他下面的弟子都在高兴，结果他一个人在房间踱方步。人家说：“你可以高兴，你在愁什么？”他说：“这些债，怎么还啊？”
杜月笙另外一个高竿的动作，就是他有一次请学界的人吃饭，一坐下来，他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学界都是朴素的，只有他挂个金链子，全身都是金，金戒指金链子，很多金啊！他一看这个形势不对，轻轻的把戒指脱下来，把金链子收起来。这个收不打紧，下面的弟子全部收。黑道一点都不黑，我觉得白道……我不是在讲反话哦。要注意！我要讲“中”。黑里面有白，白里面有黑，两个都不是中，对不对？你们现在知道“中”的秘密哦，所以这三条可以还原一件事情的原来面貌，高尚其事是真的，你用他来检查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我想很久，到底什么叫智慧？这个就是智慧。三个加起来，肯定是有智慧。跟中道，甚至只要跟天道有关的，你的志才是真的志，并不是说你要去做一个君子，谋道不谋食，不一定。在古代，没有读书的人，他也要求其志。就是说，我要走一条走得通的路，我可以靠他吃饭，他必须是绝活。所以两个志，跟这三条有关，你想想就知道。
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
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明明没有贞，怎么说贞吉呢？原来，他讲的正，是指第五爻跟第二爻两个爻相应，而且相与。应，就是感应。与，就是阴阳相与。该阳的，是在野的人才；该阴的、该柔的，是执政的、能用人的人。《尚书》特别强调，父母把子女交给国家使用，并不是要看他得到很高的薪水、做很大的官，不是！父母真正在乎的，是我的子女的潜力能不能释放？读到《尚书》里面这一段，我非常惊讶。
跟这个相反的一段，就是你用自己的子弟、用自己的亲人，好像很可靠、可信，自己人嘛，但是你给亲人、自己人好的地位、薪水，他还是帮你做坏事。我可以把《尚书》里面这两段找出来，一个说出了我们父母的心，一个说出了用人靠家庭、靠自己的子弟兵，不可靠。
第五爻“贞吉”，是因为“应于下，以中道也”，看到没有？所以中道是一切最扎实的基础，赶快面对大自然，多用内在的觉知。就这两条，合起来，就是中道。“君子之光，有孚吉”，请看翻译。知中道正路，就没有后悔。君子中道而行，光明信实，有中道信孚。孚，就是活在里面，故吉。我觉得这个话，是把那么简单的字，用白话够充分的意思写出来。中孚，就是“光明信实”四个字。
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都说酒后吐真情，但是易经这一爻却说，虽然他酒后吐真情，可是呢，“濡其首”，他喝到头都昏了、脑袋都乱了，虽然讲再多酒后真话，“失是”，就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刻是不对的。也就是未济的最后，你还未济，就喝太多酒，不对！只是你马上就要走了，算了！他也没有做任何评语，凶啊不凶啊，都没有，可这件事情还是不对。
好，终于讲完了。看翻译这边，最值得提出来的，就是我在翻译《彖》,一共五行。第三行，人生走正路常被人视为不当位，因为未济六位都不当位，只要生命的阳刚顺乎人生的正道，有内外之应与（第二、第五两爻），被视为不当位又何妨。我到底在写什么？刚好就可以谈内外。原来内卦外卦，充实自己，服务别人。人类只知道服务：“你给我位置，你相信我一次。”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不给大家机会，给真才实学的人机会？讲一些很奇怪的话，现在连政见都不提了，就很注意那个拍出来的照片形象，美女怎么这么多？又不是选美大会
。注意内外，这个内卦是充实阶段，这个外卦是到了现实社会，外用。而内外，内卦又叫作贞卦，外卦又叫作悔卦，这个评语很好。你如果内在不充实，就算在现实台面成功，你还是会后悔。这个内卦叫作下，这个外卦叫作上。内要下，外才上。这个上，完全建立在内卦的下。你现在知道易经的内外、上下是什么，他不是抽象概念，他里面凸显了一个大问题，内卦就是成长，外卦就是服务。你凭什么帮人家服务？就是问这一句。
人类只要一毕业，都急于抢大位。其实在做事你想到：“唉呀，我在学校学得不够充实，赶快充实啊！”来不及！因为老板不会要求，老板都给你一个期限，一个月几个月都有进度的。好，为了老板的进度，本来该那样充实，就变成急功近利。完了以后，整个人就怪怪的。原来，成长是人类的盲点，是台面现实不面对的问题。【评：很有力量的提醒啊！如果这份工作不能养到你的精神，而只是在消耗你，尽管薪水不低，也不值得干。你要真诚爱自己，就不要为了钱而出卖生命。】
回到生命本身、心本身才到位
一到台面，都注意外在成就；内在的成长、成熟，就隐退了。最后，就把外在的成就，当成内在的成熟。这是大问题啊！而中道呢，超越现实的二分。现实所有的二分，基本上大多数都是假的。现实当然也有成熟的人，但你成熟，就能被拉拔上去吗？不一定。现在我们慢慢接近到现实的真实，我们内心的渴望是什么？全部在内卦，全部在教育，而且在自我教育，不是靠别人给你知识给你技术。
所以在第一爻“濡其尾”那边，我添了一段话：要知道生命的终极意义，终极目标，终极正果。请你把这一行，打括号起来。为什么孔子说“修己安人”是政治的本质？也就是成长，成长不是变得知能很高，知识跟能力很高，不是！而是知道生命是怎么一回事，就成熟了。用你的良知觉知，带领自己直接阅读生命，学习生命的法则。光考试第一名，经典著作很多，不够！走所有的外在形式，不够！我们一再要强调的，就是回到自己生命本身、心本身，才到位，才充分。
第三爻“征凶”，如果你知道征凶，反而有利于涉大川。因为你知道做不完，但你还是尽心尽力的做，这个就是真正该有的生命态度，不管老板怎么逼你，就这件事情应该怎么样。我最近听到一个计算机公司的高阶主管，他说：“如果大家真的很负责任的把计算机里面该解决的问题解决，功德一件。都是因为不解决，所以造成很多人跟着没有解决。”我听到这个意见，觉得在计算机里面还有道的问题。因为该解决的问题就解决嘛，不要把老板的业绩进度当成绝对指针，更不要把市场的营业额度当成绝对的标准。【评：有丰富职场经验的人，在那个思维模式下，往往停不下来。就算办学校、做教育，仍然带着商业的思维惯性，要警醒，要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习性，然后转化，脱胎换骨，从零出发。】那个都不行。这位高阶主管真是用脑过度，都忧郁。
人生仍要有过大川的心志，就这句话做不到，就我这么平凡，我要认同中道吗？我要面对成长吗？最好的方法，就是拍拍我的肩膀：“王老师你好好加油啊！这是君子的事情，不是我，我是小人一个。”他说出了我的心声，我也是一个小人啊！很平凡很卑微的一个人，可是一个人就够啦！生命是自己的事，良心自己面对，生命自己体会。每一个人都这样子，谁能控制？谁能左右你？所以过大川的心志，象征的就是面对中道，活出自我主体。我碰到很多亲近的朋友，一直还在犹疑要不要面对自己的老毛病？要不要对生命真的有下工夫的实学？一直在犹豫。【评：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上次，我们引用了班上一个学生的话，真正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其实就是利涉大川、走上中道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都跟老毛病有关，你已经太清楚了。这一生不愿意改那个老毛病，就是因为没有面对真正的问题。自己的生命自己负责，我们怎么讲，都围绕在成长，不肯真实成长。
德简曰
下面《德简曰》：人生如过大川，只怕出发点就事不中、心不正。第一个水性，这都是象征的说法。我们比较容易想到的是深度，或者是水流的速度，以及漩涡的问题、乱流的问题。其他的因素，比如说气候，你会发现每一次救难，都是因为下了雨之后，他要离开那个沙堆离不开了，因为水量增加了。甚至水里面，才大雨过后，就下去要游泳，就漂过来漂流物，在原始的地方就是鳄鱼、河马。河马的伤人，比鳄鱼还厉害，人数比较多。所以有很多因素，你没有全部面对。
再来呢，自己的力度够不够？别的不谈，光谈续航力。未济，就是你知道失败，知道做不成，还是要走上中道，那是我们的天命啊！给你这颗心，这么厉害干嘛？不是赢别人，在现实社会赢别人，这算什么？最后，得罪地头蛇、逆龙鳞，这是人生特有的不利。我们刚刚有提到要注意自己的方位，你到了别人的方位，那个地区有他自己的地头蛇。我的朋友到意大利去，他非常重视摄影，到了意大利整套被抢走。他才放下来，一转弯，一个人拿了，就交给另外一人，他要追，就被那个人挡住。
我觉得“位”这个事、这个字，最狭义的，就是地球上任何一个地区，一定都有他自己一套长久历史形成的习气，但文化是超越者，如果这个都超越不过去，你相信什么？这就是现实的势力啊！所以大家只知道逆龙鳞就是讲领导不爱听的话，但不知道地头蛇可能连龙都有点怕他。
更多连载，陆续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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