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金星与水星

昨晚,收到夸父班同学的两篇读书笔记,一篇关于丰子恺,另一篇关于三毛。读完三毛的同学留了一个问题:请问有什么推荐读的散文吗?

我停了一秒钟,写道:《苏东坡集》。

现代散文家并不缺少才气和情趣,与古代士大夫相比,欠缺的是通天达地的精神。所以,若要认真“习文”,至少要回到苏东坡。当然,比读“唐宋八代家”更根本的还是经史的深入学习。只是,今天人们看待“学习”都不够从容,能准备“十年磨一剑”,把学籍、考学之类搁在一边,用念高中、念大学的时间,专门用来研读经史和古诗文的人太少了。

对此,有时我会觉得有点可惜,但倒也没有挂碍,一切随顺因缘。

今日主课,请子月老师(丁爱刚老师的助手)给孩子们介绍一下不同背景的生命之学,如西洋占星学和塔罗牌,大家听得兴致盎然。子月老师讲得也极其清晰,她围绕着“神”、“业”、“愿”、“TAO(道)”这四个字,谈到如何完成内在的净化,或业力的转化。

一个人的确会发展出某种“神力”,或者说某些“神通”,但比个人的“神力”更大的是“业”的力量(尤其是共业);而强大的“愿力”,是可以帮助推动业力转化的,也可以感召各种助缘;而比“愿力”更伟大的力量还是“TAO”。面对“TAO”,唯有臣服和感恩。

目前,玉泽园同时在开三个共学营——武学营、鼓乐营和摄影营,子月老师根据课程不同气质,相应地称之为“火星营”、“金星营”和“水星营”。群星闪耀,灼灼其华,不亦大美乎?

【学生习作:读丰子恺《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

第一次读丰子恺作品,通过很多篇作品的阅读,足见在百年前中国百姓的生活以及对人生的态度。子恺先生的人生经历了很多的波折和动荡,所以他的感受都极富有时代的深沉,有种锈迹斑斑的感觉,同时,也有点粘黏。

子恺先生特别向往童年无忧无虑的生活,特别喜欢小孩子的天真。想起他问孩子:

“你最喜欢什么事?”

(孩子)他仰起头一想,率然地回答:“逃难。”

我倒有点奇怪:“逃难”两个字的意义,在他不会懂得,可为什么偏偏选择它?倘然懂得,更不应该喜欢了。我就去探问他:

“你晓得逃难是甚么?”

“就是爸爸、妈妈、宝姊姊……娘姨,大家坐汽车,去看大轮船。”

他特别喜欢童年,称之为“黄金时代”。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孩子们懂得世故了之后,就会走出这个时代。这令子恺先生十分痛心,时常惆怅。回忆过去的美好,感叹现在的无奈。在那个动荡的时代,他入世很深,“悲欢离合”他都经历过。面对当时的背景,走过来的人真的是带有“时代”的痕迹。诸多感慨,世间无常,岁月不居,比如他和老友相聚时:

——我肚子里的酒,在这位青年时代共我在上海豪饮的老朋友面前,立刻消解得干干净净,清清醒醒。我说:“我们再吃酒!”他说:“好,不要什么菜蔬。”窗外有些微雨,月色朦胧。西湖不像昨夜的开颜发艳,却另有一种轻颦浅笑、温润静穆的姿态。昨夜宜于湖边步月,今夜宜于灯前和老友共饮。

整部书大多是以“忧”为底色,在回忆中,有很多可爱有趣的地方。过去有诸多美满的记忆。而在当下,同样可以开展生命。尽管“我”不曾亲历,但其中并不是没有生机。比如《柳生芽》《梅花操》以及侗歌《不想唱歌》,里面是有精神的,亦是有气节的。所谓气节,未必是愤慨一番,和时代逆境抗争。反而是一种“应运而生,顺流而动。“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故,“时”是活的,反而要珍惜。往者屈也。来者信也。

感恩有缘和子恺先生往来。祝福!

《阅读与写作》小组开始工作不久,能有这样品质的读书笔记,很令人欣慰。只是近现代中国作家,因身处艰难时世,精神都不够畅达;不妨读读毓老的文字,恢复那份生命本有的大气和明朗。

【《毓老师札记》之《奉元篇》选摘】:

◎我们为甚么要求学,是为了求生,所以先作学生。学生就是学怎样生存。我们既然学求生存,也必须同时学救生,如果宇宙都死光了,个人怎能生存活下去,那么为了我的生存也必须救生。那就是共生,也就是共存共荣。古人称叫仁,仁就是爱,不只爱人,甚么都得爱,也叫仁民爱物,总称之为生灵,也就是为救生灵而求学

救生灵涂炭。

——81.6.10 上午11时50分

◎学什么?

学文。博我以文。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易》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而成其文德,文王,文人,文没在兹

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学生:

天地之大德曰生,坤之不至于天则不生,故曰乃顺承天。顺承者至也,孤阴不生,孤阳不始,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学生之至也。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华夏之思想求知生事人,宗教求知死事鬼……

◎奉元:元是我的上帝,我就是元的信徒。因为我没有方法用人的智慧来形容祂的善美。

◎奉元:

我们努力的目标,是使下一代因我们的智慧而幸福。

体元以存中,奉元而大同,学大用中乃中国之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