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传统最宝贵的是什么(圆桌峰会次日)

北戴河的清晨



今天上午还有半天会议,由徐梅院长主持,主题是“真健康社会生态系统‘研-学-产’”中的“学”的部分。王韦华院长将作主旨发言。我也会就赠送给大家的《重走道安路》一书,谈谈道安艺术大学以及“天人之学”之新义。江华老师送我一本书:《儒学与艺术教育》【聂振斌著,南京出版社2006年1月版】,离开北京之前大致读完了。这类中规中矩的学术书,有一定参考作用,它从源头开始梳理出了中国礼乐文明的历史脉络,所以对照现代艺术教育,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道统”与“学统”的关系——“道统”一以贯之,从天道下来,亘久不变;而“学统”一定会变化,随时代变迁,教育的形式不断推陈出新。

王韦华院长发言中

(道统:天人合一  政统:身心合一  学统:知行合一)现代艺术教育,基于个人的情操、技艺的培养,而没有基于“生命的觉醒”这个元点,故只有人为创造的理论(非天理也;亦非如理作意)和各种方法、手段,不能达于道。而中国传统礼乐教育中,文人这个群体,从汉唐以来也常常脱离群众,孤芳自赏。故我们知道有著名的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和书画名家,这与《诗经》的传统有些差异。《诗三百》都来自于礼乐生活,它不突出个人,我们大概不太清楚那些“风”和“雅”的作者姓甚名谁(《周颂》部分诗篇据说是周公作作)。

正在进行的圆桌峰会现场,黄明雨老师发言中做这样的辨明,目的不是否定所谓“文脉”、不要跟艺术家们学习,而是提醒大家:当文人的作品脱离了群众生活,它对现实社会的影响就很受局限,做不到移风易俗,尽管它可以为作者博得美名、带来利益。而当文人注重个人的声誉,他与内圣之道就有隔了。

请注意孔子的示范:毋意,毋固,毋必,毋我。阳明在《拔本塞源论》中,对“文人病”有很详细的描述:

世之学者如入百戏之场,欢谑跳踉,骋奇斗巧,献笑争妍者,四面而竞出,前瞻后盼,应接不遑,而耳目眩瞀,精神恍惑,日夜遨游淹息其间,如病狂丧心之人,莫自知其家业之所归。时君世主亦皆昏迷颠倒于其说,而终身从事于无用之虚文,莫自知其所谓。间有觉其空疏谬妄、支离牵滞,而卓然自奋,欲以见诸行事之实者,极其所抵,亦不过为富强功利、五霸之事业而止。圣人之学日远日晦,而功利之习愈趋愈下。其间虽尝瞽惑于佛、老,而佛、老之说卒亦未能有以胜其功利之心;虽又尝折衷于群儒,而群儒之论终亦未能有以破其功利之见。

盖至于今,功利之毒沦浃于人之心髓,而习以成性也几千年矣。相矜以知,相轧以势,相争以利,相高以技能,相取以声誉。其出而任也,理钱谷者则欲兼夫兵刑,典礼乐者又欲与于铨轴,处郡县则思藩臬之高,居台谏则望宰执之要。故不能其事,则不得以兼其官;不通其说,则不可以要其誉;记诵之广,适以长其敖也;知识之多,适以行其恶也;闻见之博,适以肆其辨也;辞章之富,适以饰其伪也。是以皋、夔、稷、契所不能兼之事,而今之初学小生皆欲通其说,究其术。其称名僭号,未尝不曰吾欲以共成天下之务,而其诚心实意之所在,以为不如是则无以济其私而满其欲也

《韩滉文苑图》局部

中国共产党总结其成功经验,有一句很到位:“群众路线是我们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是我们党永葆青春活力和战斗力的重要传家宝。”这句话的深意,值得我们细细体会。道安艺术(礼乐)大学的创建,一定要发扬“抗大精神”(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一定要继承“走群众路线”这个红色传统。昨天下午的研讨会中,大家追问何谓“真健康”。这个“真”,就是“天真”的“真”,就是“奉元”的“元”,而不是“真假”分别意识中落入概念的“真”。一定要回到这个“初心”。故曰:一真一切真。一假一切假。不从良知出发,而只是从“我”美好的愿望,或从“我”的才情出发,只是徒劳。还是那句话:要臣服于良知。因此,自然会亲民,贴近群众,与众生打成一片。

天真·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