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日志2024年7月23日星期二之2
从大学期间开始，我就喜欢观察人。南京大学坐落在市中心，汉口路22号，距离最繁华的商业区才几个街区。有时，我独自一人会在新街口的转环旁呆着，看着来来往往各色人等，常会有某种荒诞感。
记得路边常有一位乞丐，他更自在，坐在地上，写满乞讨文的纸铺在面前，他不啃声的，时而低头做自己的事，时而打量一下周围。有人往装钱的盒子里扔钱，他会平静地点点头，并没有谄媚的神情。
这位乞丐的状态很吸引我，很少见人有如此放松或曰从容。过往行人对乞丐的态度大多是不屑的，但乞丐先生只是淡淡的，他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愤世嫉俗。——那时的我，属于愤青，喜欢唱崔健的歌，爱读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爱看香港的枪战片。所以，可以说，这位乞丐先生带给了我许多无言之教。
这次坐绿皮火车，也是很好的阅读生命的机会。长途火车硬座车厢的众生相，更接近当今中国的真实面貌。基层的百姓总是那么淳朴，他们没有太多不切实的愿望，只是本本分分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哪怕在旅途上，大概也没有浪漫的期盼。
从包头上了一位年轻人，坐在我旁边，中午在哈密下车了。昨晚听他与邻座另一位青年简短的聊天，得知他是应届的大学毕业生，被公务员考试录取了，将在哈密地区的某县工作两年，属于“西部开放”人才引进计划的一部分。
一路上，我没有主动和人聊天。只是在这位青年下车前，和他聊了几句，给他看了今天整理的两篇《道安随笔》，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有时会想，一个人的人生，也是很有趣的。大多数人是被命运驱使，身不由己，年轻时有许多梦想，慢慢被俗世磨灭，眼神是空洞的，黯然无光。可惜了。
若从一个人精神发育的脉络来看，主动地入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断扩展自己的精神疆域，与简单地说“看破红尘”还是很不同的。所以，还是强烈建议大小同学们以孔子为榜样，而不要自视太高，觉得自己是大根器，直接跟着佛陀就走了。
人生短暂且难得，但不少人会缺乏耐心，半途而废，所以，清晰地认识自己该走怎样的人生路，可以从过来人的临终告别得到不少启示。譬如，李叔同临终留言：“悲欣交集。”譬如，阳明遗言：“我心光明，亦复何言！”譬如，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断气之前，望着上苍，说了一句：“成了！”而孔子呢，从《论语》的记载，在离世前几日，子贡去看他，孔子有些感慨，歌曰：“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后人解读，常以为孔子在为自己哀叹。其实，对照《易传》，就不难知圣人之坦荡：“天下何思何虑？往者屈也，来者信也！”
平凡的“我”活着，却能看能听，能言能动，能思能想，都是上天神奇的杰作，多么值得赞叹！莫要辜负了天恩，庸庸碌碌一辈子，而要活出大人的精神，与天地合其德！尽性而归！
只是一个大人的完成，内因是根本，所有的良师益友都只是外缘。若“我”不愿意长进，谁也勉强不得。所以，我一再告诫同仁们，千万不要拉壮丁，以为孩子来到夸父班，或参加草原勇士营，就会有脱胎换骨的神效——这都是幻觉。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作为父母或教育工作者，您还是要先对自己的慧命负责，不要心思只放在儿女身上，或只顾热络，成天嘻嘻哈哈，求一团和气，其实如浮云，什么都留不下。
为己之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祝福！
（中霖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