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随笔2024年3月17日星期日
昨天孩子们徒步二十公里，有的同学是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回到玉泽园，一瘸一拐，体会颇多。有同学在昨晚的日知录写道：
◎今天出去春游，走了二十公里路，蛮累的。一开始还担心千里徒步能否走下来，但走到后来，慢慢走舒畅了，身心有点合了，走完很喜悦。
晚上看完电影《圣女贞德》，讲宗教的事，模模糊糊，最虔诚的信徒死于非命，而利用宗教的人却逍遥自在。上帝为何如此做？教徒给的回答是，上帝自有用意，要等待上帝的指示。其实只要足够诚恳，祂一直就与你同在，不必去求人。求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今天上午，我们从玉泽园徒步十公里，到了荷花园。队伍在走路时很整齐，速度也很快，就如老师所说的那样，“整个队伍像一团气一样”。上午这十公里对我来说也是最轻松的时刻，精力充沛，整个人放空去走，很自在。
下午返程时，好像“气”变成了“风”，虽然腿很累，但有种滑翔的感觉，也是放空去走，很美。平时做事还有点累，一走路，一程下来便感觉内在俱足，很自然，身心相应。
晚上把《圣女贞德》看完了，心里有些沉重，除了感受到了宗教那种压迫感，同时也感受到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时隐时现。贞德面对她过去的所作所为时的挣扎，便发现命不是谁安排给你的，或是一种神圣的派遣。“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天心就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由祂出发，主动彰显出生命的大美。
◎悟以顿，行以渐。感觉在学习的事上若发力太猛，结果不一定好。功夫下在平常，不能跟生活相切割。要从一天天里面长出来，急了，执着重，反而会伤到自己，还是要活在中道上。
晚上看电影《圣女贞德》，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对天道良知的异化，恐怖、沉重、混乱，都不足以形容整部片子的观感。那种压抑，不见一点光明，表现出来的生命状态，极为分裂、迷茫。对“主”的唯命是从，很容易发展为将欲望、私心的合理化，依赖在外在的证明。第一次真实地感受欧洲的中世纪这么黑暗。如何超越宗教对中道的异化？要识得自己的好，肯定自己的光明本性。
教育不只是一个专业的事，艺术也不仅是服务于专业人士的。欧洲现代文明，脱胎于“以神为本”的宗教文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以来，矫枉过正，片面强调“以人为本”，以科学理性来衡量一切。当尼采宣布“上帝死了”，西方的精神世界就已坍塌。教育、艺术都落入到专业细分，实用主义，不再见到其背后人的神性（即天性）。
而面对资本主义和近代科技联手推动的这次“全球化”，古老的中国第一次被另一种“文明”打败，不同于被“野蛮”打败的历史经验，故李鸿章惊呼“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在这次翻天覆地的巨变中，古老中国如凤凰涅槃，将要获得新生。感受当下这个时代的堕落与迷狂，不必悲观和沮丧，我们正处于浴火重生的过程中。故将“自我意识”中所有的“卡阴”燃烧干净，你就能恢复天人的本来面目。《蛊卦》就是面对内在无数小虫子的态度（可惜镇华老师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讲）。
天下一家，中国一人，同体大悲。山风蛊卦，因为人为的意识形态阻隔（无论是以宗教的名义，还是商业至上、国家主义等价值观），不通风，势必滋生各种小虫子——阳明习惯称之为“心中贼”。此时，就要将雷公请下来，将这些人类长久以来积聚的思想屏障、顽固的成见、偏见轰开、击穿，恢复光天化日，澄明朗朗，自然那些懒惰鬼、胆小鬼、疑心鬼、嫉妒鬼、小气鬼、贪心鬼、吝啬鬼、缺德鬼等等，就无处可藏，灰飞烟灭。
下面的《颐卦》，讲的就是如何善养自己，镇华老师的讲解很有感！感恩上天，感恩大地，感恩圣贤！“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
参阅【王镇华老师详解《颐卦》】：
颐卦：贞吉。观颐。自求口实。
颐就是养，集中在养德。虽然你没有知识，但是你的德，本来就跟大自然默契呼应，毫无间隔。良知良能一定在，但是祂不保证你是充分的了解，祂只保证你有点熟悉。我们现在都弄到你是无知的，一开始你就不知道。那个书当然写得很清楚，可是一块一块加起来，我看要十个书架，才讲得完生命怎么活。所以养，不管是吃东西，身体需要营养，甚至要有卫气，防卫的卫，就是内分泌。营跟卫，就是身体的两个必要而充分的条件。营养跟抵抗力，营卫二气。而人呢，需要充实，肚子没吃会饿，不充实会空虚，一定要分清楚，这两个不能替代。
有很多人，他很孤独，父母又不陪他，就看电视。看电视，眼睛绰绰有余，两只手还空着，就去开冰箱拿了两包喀嚓喀嚓。他事实上是需要父母陪伴，但是呢，眼睛看，剧情后面早就猜完了，最后一定全部杀光——这个吃，吃得饱吗？这个叫越吃越饿，因为他心里需要的是陪伴、讨论，但他用的是生理的填肚子。他以为是这个，结果是那个，弄到最后越来越胖。我还能多说吗？就是怎么充实自己，教育该负起的是这个责任，当然怎么吃才卫生才健康也应该教，但是“主-从”要知道。所以养，不管是养生，还是养内在的充实，“贞吉”，一定要用正确的心，走正确的路，有正确的成效，才吉。
内在的充实就像观颐，你看别人吃，看着看着，口水都流下来了，而自己没有去吃，说：“哦，那个人吃得之好吃啊！”现在这些影歌星在表演吃的时候都很内行，有没有？吃完之后眼睛闭起来，又酥又香又脆，然后迷人得不得了。我都想去演，我告诉你，谁不会啊？那你到底在做什么？那个满足，好像等一下死掉都没有关系。其实他讲的是内在的充实，不要光读别人的书，自己要用体会的经验基础去读书。你没有主体性的经验，你读什么？怎么读，都是概念的掌握，不充分。而成长不能替代，讲得头头是道，一做，完全另一回事。
彖曰：颐。贞吉。养正则吉也。观颐。观其所养也。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
《彖》曰：“颐，贞吉。养正则吉也。”我特别把“蒙以养正”用来注解，颐卦就是要自养，自己去体会，去拥有主体经验、主体的生命经验。“观颐，观其所养也。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看到没有？够清楚了。所以他用吃来形容充实，连读书都不能够直接读，要先体会，有困惑再去读，完全不一样。读了以后的态度也要注意，因为你还没做，并不是真懂，不要读了书就高高在上，说：“现在彼得·杜拉克来演讲，一场一万。”据说他有一次来哦，一张票一万块，只讲一个字——“听”员工的意见。我记得我那个时候说：“值得！值得！”因为主管就是不肯听，他一直讲一直讲，就避开他最想听到的，而最想听到的，就是在生产线上最知道的那个人，就这样。
“天地养万物，圣人养圣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我没想到易经居然把天地养万物当成榜样，我在注解中说：天地养万物，就是天时大地万物是真养的榜样。真正的养，让他自己养，而重点在人心养德。我们有没有让孩子自养？让学生自养？这个到位了吧？！原来大自然不是让你崇拜的，祂就是老天爷直接用生命教你的榜样。最高的教育就是自我教育，顺着德跟道做做看，做到最后，德行有心得，就成长。所以时大矣哉，孩子到这个年龄，你还在代替他付违规交通的罚款，这不是妈宝才怪。不能替代，他做错事，自己去面对，你要帮他付钱，要他承担责任。你不付，可能会关啊！关，也要先关一天。真的，父母太能干，小孩就依赖你。都会伤儿女心的，就是父母一到警察局，一定先说一句：“我平常都有在教他。”这一句最伤心，这叫画清界线，先保住自己的面子，儿女就知道：“哦，你是爱面子。”
象曰：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
《大象》：“山下有雷。”山就是止，雷就是震动。大知止，有真动。我无法再说明。家里面一家之主，真的有在改变，全家欢乐；一个公司，老板不赌，全公司高兴，薪水不会拖期，真的。就一个做主的，一大改变，所有影响的人受益。他自己应该是最高兴的，但偏偏他不改，这就是蛊惑人的地方。君子呢，要改的就是六个字：慎言语，节饮食。慎言语，比节饮食选难。节饮食，糖尿病的知道得最清楚。我平常不太吃糖的，也不太喜欢吃糕饼，糖尿病十年以后，到了超商以后才发现，哇！都是我爱吃的，从此以后打针就有预谋，知道等一下会多吃一点，剂量就增加。就这样，这就是人性。有人比我狠，他无所谓。无所谓就先瞎眼睛，再洗肾，很快就走了，尤其末端神经，手脚就要截肢了。
初九：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
灵龟就是德，龟就是恒定、长命。人身上所有的宝贝，德是唯一恒定的天赋宝贝，其他都会变，只有这个德像镜子一样，来什么照什么。所以自古到今，镜子里面的影像在变，但是镜子本身还是不变，这就是人心可以他通相通、超越古今中外的根本原因。另外一个，变里面有常的，就是大自然。然后，像变形虫、变色龙一样变来变去的，就是人。
“观我朵颐”，朵就是大口大口的吃，看我吃，“凶”，所以不是尽量的读书。第一爻已经宣告了，你已经有德的心，你已经有默会的知识，但还不是明晰的知识。明晰的知识，就是你真的做过那个经验，体会过，不管成败，你真的有心得。你想到那种清楚哦，都会有欲泪的感觉，因为那个是用你的生命付出、痛苦付出换来的。他不是让人嘴巴上讲来讲去，谁赢谁高，是为了自己的成长，很辛苦的去实践得到的心得，所以不以成败论英雄。你要真的做过，我们生活每天都在经验生命。这个社会每天都在考验我们，你有在阅读吗？读那一本（生命），比读这一本（书）还厉害。这是真的，等到我懂的时候，已经浪费太多在眼前的历史发生。父母也可以读啊，一叛逆就没了，反正我跟他对抗。你读读看，然后做做看。所以第一个很清楚，就在讲德行，讲别人德行多高，“亦不足贵也”。
六二：颠颐。拂经于丘颐。征凶。
六二，“颠颐”。颠就是倒反，倒反的养，是什么养呢？“拂经于丘颐”，拂，不是有一种道士用的拂尘吗？是不是？就像鸡毛掸一样，拂尘就是你随时要把心头的尘埃去掉。这个就是渐修法门，不是禅宗，禅宗不讲这个。拂经，经就是常、就是道，他舍去了常道，反而丘颐。丘就是高、就是上，希望上面来养你。要注意这五个字，看注解第二行：你不屑于“常行”，倒反求养于外上。希望赶上社会主流，还能够争取比较好的一份薪水，这就是倒反求养于社会、在上者，这样子，越积极越糟糕。
六二，你的良知、中道、中心还在，你应该知道不可以违背常道。所以，拂经就是反常；丘颐，希望上面来养你。我越来越觉得这五个字，里面有很大的骨气，就是孔子讲的，当马车夫能赚钱，我干。孔子在《论语》里面说的，当车夫能赚很多钱，我就做啊！但是违背我的心志，我就回来做自己。这个是圣人，讲话够白了。我这一辈子有饭吃，我就可以走自己的路，真的不难。但是人真的需要更多的安全感，安全感谁教的？有的时候，亲人之间都会要求你现实的照顾。他也没有恶意，但讲着讲着，就是：“我赚很多啦，看你没有啦！”我对这个经验很丰富，可是一辈子就没什么欠缺过，没有让儿女饿到过，没有！等到我懂得中道以后，中道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反而是常道。生命最不平凡的，就是平凡，信不信？所以当自己觉得自己高到不行，连讲话啦写字啊，通通有怪里怪气的一个姿态出来，我受不了。姿态身段高雅，小心！你下来，跟老百姓一起体会体会，那是道，里面都是赤裸裸的生命课题，就是第二爻在讲的。
《小象》那个“类”，很特别。丁亮老师我曾经请他把“类”研究一下，结果他写了一本资料给我，那个《荀子》的“类”，一大本，这次如果把他的资料全部发给你们，就这么厚。“类”，是中国人的思考方法。你要从“类”，触类旁通，体会一体感（壹）。这个类，不是一个专业，而是一个万物、有生命的一类，他的相连性才够。在人更不分，人就是人类，一类。每个民族有他自己的历史传统文化背景，那就不一样，各自负责。但你还是要肯定源头的主体，我敢相信主体就是人类的救赎，是在这里，不是单一的主，也不是单一的体，老天爷就给我们这两个宝贝，一起来的。所以这个“类”，你违反常道，当然就失类，而这个分别心、差别待遇，把别人不当人，是地球上战争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人类真的知道跟你完全相反的种族，他们跟你一样，说不定文化比你还高，可能敌人还是一样。我到老才醒过来，善人有所恶，恶人有所美，《中庸》里面提的。真的知道得太晚，如果你知道，你不会想把自己的人格都撕裂，然后去选蓝啊绿啊红啊白啊，哪有那么多党派啊？只要是同志，就是朋友。朋，就是同门；友，就是同志。朋友的友，就是同志。心相通就是朋友，需要认得吗？这个时候，你发现走到哪里去，都有期待啊！朋友之间，最美的阶段就是有期待，而最残忍的动作就是对别人加以认定，再也不改变。所以第二爻都是很关键的一爻，因为他用那个自明的德，在看这一卦的核心、重要观念。
六三：拂颐。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
拂，还是倒反，倒反的养。内卦，你不内自养德，反而有很多理由：“我不得不跟着社会主流走。”背道还是凶，“贞凶”，你那个理由都是真的。我发现我以前常常用真实的借口，这个名词是对的。是啊！大人在讲小孩：“你根本不懂，社会多残忍，你们懂吗？你这样子混，混不下去的。”“贞凶”，只要不回来养自己的德，内卦嘛，充实自己的。现在学校就准备到社会了，学校应该是社会的领头、浪头，思潮在学校，但现在学校自动社会化，提早进入社会。我在建筑系就被看过，我在那边讲，他在后面插着手这样子看我，下课后：“老师，你一个月赚多少？”我说：“两万多，三万啊。”“嘿！我现在一个月六万，我帮人家做模型、竞图，十万的都有。”他听你那边一直讲一直讲，他看着老师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如果你不自养德而讲很多理由，过早的跳入社会，“十年勿用”，十年就是一个满数，再久，没有用，“无攸利”，没有真正的利。古代是《文言·乾》：“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就是整个上天用这么美的万物，让我们活在里面，养人类、养众生，可是呢，祂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讲，这就是我们的榜样。你做了很多，千万不要说我做了那么多，如何如何。老天爷啥都没讲，功成身退。可是他有没有退？他最妙最幽默的，就是他退到你心的背后，相信吗？这么多宗教，为什么不直说？祂在你背后，上天的旨意、天意，全部在大自然里面，被不用嘴巴说，而是用生命的丰富全部说完，你有读到吗？你忍心把一块土地，呼拢呼拢就盖一个高密度出来吗？那将来死人都是几百几万人的，真的。解决问题？我一听到高密度，就知道这个人简化问题。
六四：颠颐。吉。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无咎。
六四，又来了，“颠颐”。你在内卦的时候，希望上面的人来养你。你到了外卦，你千万不要再自养，你反而要由上往下，去养在野的老百姓，尤其是贤人，让他帮助你完成政治的大业、经济的大业，要懂道的人啊，而不是专业管理的人。我对管理很有意见，没把人当人，包括人性化的管理，再补救，都是补救动作，不是正面的面对。所以这颠颐，刚好跟下面的颠颐相反，这两个颠倒是相反的颠倒。你到了上，不是自养，养尊处优，反而要养下，这叫颠颐。“吉”，看到没有？你可以用这两爻，检查这个翻译对不对。这个叫书呆子的意见吗？不是，这就是中国政治的意见。
“虎视眈眈，其欲逐逐”。不只是欲望，我们上一堂课只是用欲望来做比喻，一个名一个利，利的背后就是欲，都是很大的原则。可是呢，还不够大，更大的欲望就是想用观念解决问题，想用说的解决问题。那个贪更大，我们也在其内，必须严格的检查自己。你说真理，别人就应该来拥护你吗？你做的时候会怎么做，还不知道呢！这个社会就是充满着欲求，“虎视眈眈，其欲逐逐”，都在追求。这个里面，不只是物质的，尤其是心理的取乐自我，养尊处优，名闻利养，都是这一类的。
“无咎”，欸，我记得以前解释这一爻很辛苦。易经并不反对欲望，你到了第六爻才知道，欲望是很重要的动力，名利善用的话，一个社会有合理的报偿系统，大家做的时候，又有理想又有名利，他会不做吗？说光只有理想，我有说光只要理想吗？我显然对名利讲得太少。我写到这边，忍不住在注解的最后，养这个字，内涵数变，你回家自己好好整理，这一卦六爻，一共讲了多少种养？我有整理，该你了，你自己整理。所以连“虎视眈眈，其欲逐逐”，都不是坏事。假设像《尚书》所说的，《尚书》说你把好的职位给自己的亲人，给自己的亲信，他还帮你做坏事。而老百姓最在乎的是，你给我机会，表现我的能力。我们父母最渴望政府，不就是这样子对待我们子女吗？而不是造成一个利益集团，是真的把机会公开给有正确知识能力的人。是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公正原则。
所以六四，我们读到上古社会并不敌视欲望，宋明理学之后都是天理人欲。存天理，去人欲，这个二分太简化，而且违反人性。有没有说对的成分？当然有。利欲还是祸害的根源，但是这个话要怎么讲才能贴切，不因为负面而伤害了正面的动力，也不因为正面太过执着而变成一个假的父权社会。真的，这个叫中道之后的中道。天然的中道，不需要庸人自扰；人文的中道，必须是真的极到分寸的中道。往往有的时候，原则是对的，那个方法伤人，不够细腻；或者大方向是对的，但里面的得失利弊，一大堆法律漏洞。所以有文化，有致密的思想，这个“致”就是这个“至”。我们已经知道，“格来至”的“至”就是充分，密就是细密。
毓老师到晚年，我这两天正在看他的《论语》，因为里面提到很多现实的，让我很震撼。老师把所有的话都讲啦，不是没讲。他说要“深细”，也说过细微哲学，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博大在精微。毓老师用“深细”很有意思，我还真的有这个感觉，有些事情你必须敞开心胸。柏拉图说：“心量放大就是爱。”真的。而那个光注意大，不行！那个大，就在当下很细微讲话时候的精微。有时候，你话一过，别人一听不爽，事情就砸了。所以真正的成熟，又大又精微。失之毫萱，差以千里，不要大辣辣的，能大的人，要懂细、深细。细，不是牛角尖的细，那个是浮面的细。深细，本质上、本体上的精微。心本身、生命本身，生命本身精微就在本质。
所以，不管是本体、本质、心本身、生命本身，怎么讲都围绕在主体、德跟道，不管天下怎么样，这两个始终就等我们去确认。上个礼拜讲完了，我自己都不舒服，我很想回家换一个气场。我换成功了，要不然我今天怎么会来这边上课？我逃都来不及了，我告诉你。人逃避惯了，以后你碰到那个气场不对，哦，自己快陷进去了，马上回到中道，承认我现在不能解决，直接在中道上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啊！第二个提醒，就是在那个不好的气氛里面，为了证明自己是好的，会越说越凶，而凶到最后，我自己也是混蛋。怎么办呢？马上想到“克己复礼”。不得了！我对孔子五体投地，就是这四个字。马上煞车，收敛自己的心，不管正负，太极端都不对。然后呢，复礼，对被你骂的那些人，还是尊重他的主体，不是肯定他讲的话、做的事，有感觉吗？上一堂之后，已经有人不来了，转告一声，还可以再来。但是我没有恶意，只是很多话，我知道听了很刺耳。
六五：拂经。居贞吉。不可涉大川。
六五，又来了，这次干脆拂的不是颐，是经。不！已经有拂经了，是第二爻，这是第五爻。人心在外卦多现实，常常会看轻、甚至不屑常道的常，这个时候他提醒你，居正还可吉，但是不可做大事。换句话说，易经肯定了人性有正面有负面。这个性，爱女生爱男生，也是本性；一超过，会不堪到很严重的地步，这也是真的。所以重要的是那个分寸，是那个程度，而不是两端。我最怕别人把我归类到另外一个极端，一打包就丢掉。真的，我不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委屈，就是我很简单嘛，就是太过了，我就说不要过；不够了，就我自己应该加强。我永远被当成对立面，我跟他讲的时候，他很简单的就把我归到对立面，他是另外一面，所有真正该劝的话，一点用处都没有。以后这个怎么解决，我不知道，等一下可以讨论一下。
要开口，就是你一跳上去，不是左派不是右派，不是偏左偏右，是我们自然应该如此——中道。很难，就在这个大人的社会，就非常粗，非常粗暴，少年最痛的就是大人的粗暴，结果他就变成跟大人一样。很多教育会变成反教育，他就制造他反对的东西。我还是相信文化是柔的，成熟的文化是让的，克己复礼就是柔的，总体来讲，对不对？我尊重你的主体，不需要脸红脖子粗的争来争去啊，非常客气。你是混蛋，我真的尊敬你还有主体。你用气把别人压下去，有什么用？毓老师两句批评的话：“不知道自己无知，压不下去还要压下去。”这两句，哪一句是指哪一岸啊？现在我们再加上一句：“克己复礼。”这是我内心最强的呐喊，真的。认定别人，老师的话穿透力极强，可是还要肯定、肯定、肯定。一个成熟的生命，一定是肯定生命，信任生命，感动生命，活出生命。做人能够这样子做，轻松一点。所以六五，不要反经、人性的经常、常态，虽然你坚持的是对的，但是“不可涉大川”。
上九：由颐。厉吉。利涉大川。
到了上九，最高的养，“由颐”，顺着人性去养。“厉吉”，这是最危险的事，但是还是好。我的变化，就是我把名利、适度报偿系统、正确的名利，开始纳入进来，甚至过错都还可以，但是激化、极端化不可以，“攻乎异端，斯害也。”所以养要养德，也要养人性，虽然很危险，但是吉，利涉大川。
（中霖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