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随笔2024年3月20日星期三
主课，给同学们看了两集《大美乐教：刘森老师谈艺录》：《第十二集 乐教精神与外交艺术》《第十六集 重建礼乐文明》，帮助同学们对“乐”的社会功用有更全面的了解。
中国大陆，1970年代末开始改革开放，受市场经济的洗礼，音乐、艺术等文化领域全面市场化，被商业左右的文化艺术作品变成了文化“商品”或文化“产品”，创作变成了流水作业方式的“生产”，传统的读者、观众和听众变成了“消费者”。为了把“文化市场”这块蛋糕做大，必须不断刺激消费，大量流行歌曲、电视连续剧、卡通书和卡通片、院线电影及周边产品等大众娱乐化的趋势，就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大背景下产生的。
我们要重建礼乐生活，必须正本清源，恢复“礼乐”的本来面目。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针对这个时代的契机，开创一个生机勃勃的新局面。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对精神生活有了更高的追求，也渴望有高质量的、触及灵魂深处的优秀作品，而不全是媚俗的文化快餐。
早上看一部与基督教有关的影片《像土豆一样的信仰》【制片国家：南非；放映时间：2006年；片长：97 分钟】，更有一种迫切感，“中国人重建信仰”这件事太必要、太重要了。否则那么多孩子普遍厌学，那么多飘泊的灵魂无家可归，实在于心不忍。
好在华夏文明的命脉未亡，吾辈仍可接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感恩天地！感恩开创这个文明远古时期的圣王，以及筚路蓝缕、一代一代的传道人！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我们”来了！
参阅【王镇华老师详解《豫卦》】：
豫卦：利建侯。行师。
豫，“利建侯，行师”。这个豫，一般都说实践的愉悦、愉快，从内心愉快。我真的觉得，好的老师就是安排一个过程，让学生经过那个过程，付出心血。人很愿意流汗，但是得不到正确的管道，一旦淋漓尽致的把潜力抒发出来，即便不成功，还是很感动。所以这种实践的愉悦，其实已经到了后来，他前面有很多内容都在豫这个字里面，我们把整个卦看完，大概就知道。
所以这个豫，不只是预备的预。我们现在说预，还没有做那个事，我预先想一想，预思、预知、甚至预习，这个都是只有人才能够这样子，而最重要的是你有良知。任何事情，老天爷本来就在你内心的良心中，埋下了有一点知道，你甚至跟万物都是感通的，是不是豫？所以这两天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豫根本是良心的思考、良心的实践，所以他才能这么肯定的说“利建侯”。一个王者，不管是亲人，还是有功的大臣，他要把天下诸侯建立起来，怎么样让一个人变成五个人？如果诸侯之国有五十个，那就是五十个人。我觉得一个当代的伟人，最可悲的是他只相信他自己，老总统的度量比起国父，差就差在这里。他不敢用比他厉害的人，国父敢。如果你想做大事业，你怎么信任别人，是最大的考验。把一个人变三个人，你找得到三个知交吗？每一句话，我自己一边讲，一边心就凉凉的。讲话你最好自己听，别人有没有听到，仅供参考。
“行师”，劳师动众。动众是很大的事情，别人要放下生命、放下生存来跟你，或者是战争，或者是迁都，或者是有疾病、瘟疫。动众跟建侯一样，是大事。你能够用豫，换句话说，这个实践是发自人类共同的那个心，而做完了，大家会非常愉快，那你才能带动。你用一套说法，结果是为了你自己，我看不必做到一半，大家就想请假不来了。
彖曰：豫。刚应而志行。顺以动。豫。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式。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
《彖》：“豫，刚应而志行。”刚指九四，也有人说指上卦震卦。志行，其实我们立志一定从良心，你的私心跟良心联系起来，而良心带你面对大生命、道，然后从大生命做一点卑微的事，就是立志。下卦坤是顺，上卦震是动，所以“顺以动”是从卦性来说。“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原来豫行，连天地都跟你一起动，所以我后面的注解：德道事业如天地之大化。他根本不论成败嘛，天地大化我懂了，我做的每一个动作跟大化是一件事。虽然我不是上帝，可是我在上帝的中道中做一点卑微的事，所以有成败吗？接下来，他就把天行，大道就是天行，“日月不过，四时不忒”，忒就是差，一天、一个月都不会过了时间，而春夏秋冬也不会迟来。当然现在会了，我们现在夏天啊冬天啊，这四季分明，慢慢圣婴现象弄乱了。弄乱了，那个代价非常大，你房子的设计哦，重新来。
“圣人以顺动”，把天气、大地说完，接着就是人。“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这是两个标准。因为人总会做错事，你要是不制止的话，他越做越大的错误，所以刑法是为了教育，让他知道错在哪里，可以做对，而不是在惩罚。所以监狱里面，如果那个监狱的警察、监狱长心就不正常，就是你不乖我就惩罚你，他不适合当狱卒，不适合当监狱警察。真的，我讲这些，心都会痛。民服，负面就是刑罚清，正面老百姓心悦诚服，“豫之时义大矣哉”。
象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所以你看《大象》：“雷出地奋。”这个简直都不必、不能翻译，你是一个根据中道在实践、发自内心的实践，就像大地奋雷。雷是天上打下来的，但是震动的时候，整个大地万物跟着震动。豫卦他只说先王，他不提后。我们看到很多的地方都是后，后就是王者的接棒人，后来才变成王后的后。其实武王就是后，先王肯定是文王。“以作乐崇德”，作乐、制礼作乐，崇德就是德行，也就是成长，也就是生命的本分。你每天真诚对自己，好歹要有成长啊，成长就不会落空，明天天塌下来，我今天成长。我就抱定这个态度，要不然怎么办？你自己作乐崇德，这是王者做的事哦，所以如果你是王者，你一定加入流行歌曲的创作。尧舜禹，天下认同他，每一个都先创作一条歌。舜就是韶乐，就是孔子听到韶乐，三月不知肉味，他连口腹之欲都不要，他就活在那个大乐里面陶醉。后面的皇帝，有人很谦虚，我没有办法作乐，所以中国的王者居然用创造一条歌来证明自己有成德、成道，这个是不是该恢复一下？要不然请他讲易经也可以。讲到这边，就应该创造一首歌，那个歌就是雅乐。雅就是大而久，什么东西大而久？当然是大道，生生不息、长久。
“殷荐之上帝”，殷就是盛，就是在拜拜的时候没有吝啬。平常非常节俭，一到拜拜，丰盛。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表达你对天地祖先的尊崇。荐，就是进献，不管是上酒、上菜、上饭，一道一道，殷殷切切，他是一种直接的来往。我们上个礼拜讲到履、实践，履这个字跟礼很有关系，但也不能全部到礼去，不然没有礼之前，都没有履哦？但是我们讲到一点，“尸主”就实践。实践，你的主就要醒过来，了解吗？所以这个拜拜，拜完了，祖先就坐那里。我们现在讲易经，文王就在这里，天地也在这里，要不然我们不够努力，不够真挚，不够用心。原来，古今各种族是这么的亲，你要活出来啊！那个尸主，通常就是让一个小孩代表他的祖先，坐在上面接受祭拜，其实那个已经很后面的事。应该在祭拜的时候，那个香一插上去，祖先就来了，要不然你在拜什么？拜给别人看，说我们家很有钱哦，拜起来不一样，你拜鸡我拜猪，他拜猪我拜牛，这个在拼什么？虚荣心，还抢头香呢！我越来越喜欢直接、没有隔阂，不要以眼前作为标准，而是以生命本来该有的关系作标准。
“以配祖考”，祖就是祖先，考就是死去的父亲。我们前面有讲过一次，孝、考、老，这三个字有很密切的关系。祖考，周朝有一个特别的祖的用法，就是谛祭，他祭的是祖之所出，初祖之所出，就是我们这个姓氏的源头。这个源头从哪里出来？就是天。所以，谛祭表面上在祭祖先的源头，其实就跟祭天是通的。这个不是祖先崇拜，这么多祖先你都崇拜？你成德成道，能够禅让，我就谛祭，他懂天命，他有受命。受命现在也很简单，不是我作梦梦到上帝叫我当王者，我还姓王呢！而是老百姓携家带眷搬到你这个诸侯之国来，你就受命。拼命移民，美国受命吗？我们家兄弟三个在美国，当年去的时候，国际强权，现在呢？有王者说三十年前是，现在不是。真的，我们现在都跟眼睛前面合在一起，每天历史、整个生命在你眼前流露出来让你读，所以读易经不是这样子读的。睁开眼睛读，可以吗？
初六：鸣豫。凶。
初六，“鸣豫，凶”。内卦第一爻是充实阶段的开始，你就自鸣得意，当然凶。现在有一个现象，我们建筑界已经有了，就几个人在一起，一开始讲话就很高的声音，他喜欢大笑，我也搞不清楚，我听到那个就头皮发麻，原来他在隐藏生命的无奈、人的平凡，他就用打哈哈的、很高亢的。我不知道其他领域没有？至少我们建筑界有了，他见面就很豪放的狂笑三声。我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他有一次去菜市场买菜，买一斤肉，他就问老板：“那个秤有没有问题？我的感觉不太够。”那个老板把他骂一通：“你说我的秤不足斤两，比骂我杀人还严重。”他非常高兴，回来就打电话给我，通常他就先大笑一声。他的笑，不是我刚刚讲的那种笑，接着说我被骂了，好高兴。台湾就有这样子的一面，老百姓知道事情的大小。
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
六二，“介于石”，就是蒋介石的来源，非提他不可，我们就把它跳过去。这个介于石，可不是蒋介石。这个介于石，是说你要了解生命吗？“介于石，不终日，贞吉”，说完了。就是当你反省自己的生命，千万不要跟自己捉迷藏，你没有反省的诚意嘛。反省，就是哪里痛，就往哪里反省；哪里在逃避隐藏，就往哪里去照亮。我发现人内在有很多痛点跟盲点，搞不好一辈子包裹得很好。蒙特梭利说：“那你就睡在一张错误的人生床上。”一面对错，反而正面就出来了。越大的错，越正面的发现，多好！
所以这个介于石，在黑板上，就是这个心台，我们常常被二分割裂，都是死的。我就觉得这样子也不是，这样子也不是，那我在哪里，我不知道。想事情，就像石头裂开来，一翻两瞪眼，这边怎么凸，那边就怎么凹，懂不懂？什么过了？什么不足？就看石头原来的样子（主体、中道），懂了没有？然后那个裂开的石头，还用胶水黏哦，低掉了。彻底面对之后，这边完整的生命、大生命又回来了，不需要一天，请假半天就解决了，反省自己一生，“不终日”。但他还盯住“贞吉”，你要玩真的。人就是舍不得对自己剖腹，自剖很痛苦。我觉得日本的切腹，还没有用心灵之刀往自己的内在彻底剖析清楚，他如果愿意剖析自我，就不切腹了。切腹不够看，了断了，问题还在。
六三：盱豫。悔迟。有悔。
六三，“豫”。这个盱就是旭，旭日东升的旭，可是他的意思更丰富，又是夙。你看，这个声音都很近哦，夙夜匪懈的夙。夙，就是月亮快要下去了，而早上太阳快要出来了。月将晨、日将旦，月要落下去了，而曦阳始旦，才开始露出晨光。这个时候，“夙夜知早兴”，这五个字记得。说：“我很努力。”不！这个才是真正的努力，当大家都在贪睡、睡大头觉的时候，欸，陶侃起来搬砖。“是真的啊？那你起来干嘛？”实践中道才到位，就面对天地万物，我今天的本分是什么。
“早兴”两个字，兴就是内心的振奋，超拔猛醒才够振奋。说：“我不行啊，王老师你太高估我了。”我还不行呢！因为我都晚睡，临到老才早起，要不然我一辈子哦爬不起来。我觉得很生动哦，月将晨、日始旦，别人还在睡，你早早的起来面对大化，做今天的本分，多过瘾。
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
到了九四，唯一的一根阳诞生。“由豫，大有得”，这个主体（德道）就是同人大有，真正的同人大有。我们人怕的，就是进不到存在大化的生命流动里，一旦你进去了，那种明晰哦，你不会讲话了。我之所以有点喜欢我书房，就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那个书房，像困兽一样，走啊走，走啊走。可是又有的时候发现，怎么天下我一个人在这边走，天下一人而已矣。又有的时候，肯定还有很多人晚上也没睡，同样在那边走，舍不得。
“勿疑”，人一有疑，就没有德道。在台面上，六个东西，权、利都是为了欲；有的呢，真的不要欲、不要利，也不要权力，他就是要名、出名。出名其实是慢，优越感。我对这个很敏感，你真的比我高，我肯定跟你鞠躬，磕头都愿意，要不然不要用眼光骑在我头上，大家都是人嘛！是不是？人看人，轻松一点，平等而且一体。最后一个，就是疑。利跟名是两个厉害的考验，人为的现实社会，名利双勾，勾得你死死的，回不到生命的流动。疑多了，就是病，贪嗔痴三毒之一。所以勿疑，就是我们上课有很多次，空气好像凝聚起来，那个时候你不会产生疑问，就是生命的真跟实很清晰的在眼前，外面的吵更清楚，但是生命的移动一点一点、缓缓，万物的生长彷佛都听得到声音，而堂堂一个人怎么可以僵在那里，不要！我们是活体。
最后，“朋盍簪”，簪就是发簪，头发这么多，用一个头发的簪就把它缩合在一起。换句话说，第四爻用“由豫”，就可以把人类，至少汉文化、至少中国人能够把它合起来。你看，口气这么大，你越来越觉得这个“由”，可是不简单了吧！永远记得子路仲由就对了，仲由就是由中。由，肯定是从中。从中，根本原因在中，那个中就是你自己主体，然后他就是中。而中了，你要活，活等于要去行，不是读书啊！你要用，用什么？中庸，就是中用，其他的都不中用。随时德跟道、中道，要用。我们毓老师说中庸就是中用，而这个用，不是往外用，反而是从里面尽自己的本分，善用一天，活出一些自己的成长。所以上班赚钱，那是必要，可是是次要。充分，是我有成长，我有新的德行成长，这个是本分、是天命。
式，大方向就是这个。成长的大方向是往哪里去？哪里也不去。我成长跟天下有关，睁开眼睛看看天下苍生怎么活？你自己怎么活？如果大家都不愿意面对自己的修养、成长，你就开始啊！真正活自己，才跟别人有关系。对得起自己，才知道对得起别人。所以这个用，不太好解释。大方向就是一辈子的实践心得、成长，就是为了证明我充分了解生命本身的丰富，所以生命的大方向在哪里？面对自己吧！穆罕默德有一次他的弟子作战胜利回来，高兴得不得了，这个兄弟的宗教居然杀戮两三千人，战胜回来，穆罕默德说：“那只是小的战争，真的大战争才开始，战胜自己吧！”跟我们一模一样。原来，人不面对自己是很奇怪的一个现象，痛快一点，把自己小丑的一面面对，你就看到自己不输一只大象。我已经讲第三遍了，敢把自己放到最低点比较轻松。和光同尘，同尘和光，老子讲这个，我以为是很高的境界。不！在易经是脚踏实地的开始。
六五：贞疾。恒不死。
六五，“贞疾，恒不死”。欸，易经讲永恒，居然说恒不死。永恒不是个概念，是跟死不死有关。其实，道生生不息，出生入死，重要的是终则有始。你怎么样在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子女，尤其看着自己的孙女，我是说我，就有一种喜悦感？这边第一堂课把她抱来，不是抱假的。道，还是有生死，所以佛教认为那个不是究竟，德才是恒定。天的心、直心、本心就像镜子一样，觉照万物，任何时代，怎么来怎么照，祂本身如如不动。可是在这边，不得不强调不要看轻出生入死，有再多的痛苦，中国文化就是从有限的一生，了解生生，了解大道、中道。
所以到了六五，他是阴居阳位，稍有不足，就是中道的道不充分。因为那个要很阳刚，你才能够把握中道，但是也中，恒不死，那个德在心中。最后人临终就看着自己躺在那边，你的心、你的德的心、已经成德的心不要黏在尸体上，懂不懂？那个时候，大家哭个半天，就妨碍你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一定随着内心、上天的心，祂带你去哪里就跟着去哪里。与其死后，紧紧张张的，不知道跟对还是跟错，不如白天就跟着德活下去。你们的表情有点怪，我讲的是不是对的话？因为临终很慌啊！你逃避的事，临终全部翻过来一次，当下压抑下去的，临终清清楚楚面对自己，不如现在就面对。所以六五，我特别用孔颜乐处形容，孔子跟颜回他们真的体证了生命大乐，“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所以真正跟生命契合的，就是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大乐。
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
到了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我以前的解释，比较照顾《小象》“何可长也”。就到了临终，他有一点不清楚了，虽然成德，但是人常常仗着德很高，甚至对道充分体会，二度执着，就不清楚了。所以我在翻译的地方特别说：“暗不自暗，因明而暗。”《六祖坛经》的话。以前都这样子解释，我现在另作幽冥的解释。这个冥就是幽，幽就是渺。人得道之后，临终跟活着没有两样，只是身体要结束了。那活着的时候，不要只注意看到的东西，还不只是看不到的东西，你跟上天那个很幽渺的关系很重要。
“成有渝”，你已经成德成道，你仍然懂得化变。道是大化、是变化，你懂得变，这个变不是普通的变，就是化。身体大化，就随他去；而自己的德恒定，就跟着走。这个分清楚了，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你还在化变。该放的，放下；该变的，继续变。“无咎”，一点内疚都没有，就是光明磊落的走完这一生。
我现在的解释，我觉得因为人到了一个境界，他只注意外面，我已经是大师，我讲的我最近看那个一本很厚的书，讲中国历史讲得挺好的，有一阵子我就不看了，最近他又出来，更厚，还是蛮感动。我觉得那样的人，他到底注意力在外面还是里面？一个名人、大师级的名人，我看他很少有时间注意内在，他讲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得外面看到符合他的身份。我比较在乎的是，祂怎么看我？随时随地，直面上天，做一个自然的人。我越来越觉得，如果到现在你还没有出名，也没有很多钱，那是上天的保护，要不然名气越大钱越多，很麻烦。我这样讲，并不是说我不要钱。孔子也说了，驾马车能赚钱我也驾，但是不可求，从吾所好。孔子其实蛮逗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正经八百。
下面的【德简曰】：豫有预、早、愉三个意思。第一爻，要预立不要预支，就是做到那个程度，你再去高兴，而不要还没有做到，你就透支。我们现在不只是透支自己的未来的生命的愉快，我们在透支下一代，甚至下面历代，都会被我们搞坏。所以易经说“先笑后号咷”，这种判断，很重要的判断法。第三爻，要早一点的兴起，不要迟悔。他这种对照让我们特别的警醒，后悔都不要太迟，因为太迟你没有时间了。没有自己也信不过，说我什么年龄了，其实醒过来没有迟的，临终前醒都来得及。偏偏有人还真利用这个，说那个时候我再来反省、忏悔，耶稣还是会救我们。我相信是真的，但是早一点醒，不要晚一点悔。这个话你回去慢慢想。
到了第六爻冥豫，幽渺合天愉，所以天人合一是到了第六爻。我们说随时随地直面上天，努力做人，不必到第六爻，直接就跟上天在心头相处，成道仍然化变，知道什么恒不死，什么是中由大化，中由最公平的生死。他留下二五两爻，第二爻就是讲大生命分明，当你彻底的把自己的过犹不及，整个大生命哪一部分凸了，那一部分不敢碰，全部反省完了，用你的真诚、勇气、智慧，跳跃到中道里面。所以彻底反省的好处，就是你已经在中道上了。我们现在就在中道上，有疑问吗？但是我们常常用观念把自己困在心牢里，所以彻底反省，就把自我心牢打破了，你本来就在中道上。我真的不喜欢再把人类分割成外邦人，分割成不能开悟的人，外邦人跟不能开悟的人还是在中道上啊！那个分别，太人为、太分别了。
第五爻，孔颜乐处是大乐，但是素王是别人叫的，你如果自己叫自己素王，可能脑袋还是掉下来吧！所以正而险，千万不要二度执着就骄傲，会引来杀身之祸。谁会去杀颜回啊？在陋巷，一瓢食，杀害他有什么意思？所以真正的中道不会引人忌妒，他自己也不骄傲。总归第四爻，要“由之从道行”，而不要“知之言道䜣”。告诉的诉，没有一点，䜣就是高兴、欣喜。当你发现自己在道上面，不要一直说，也不要太高兴，你本来就在上面。所以这个话，就引我开始对“由”这个字想很多。首先，就是甲骨文常见“由王事”，不管这个“由”说从用，还是我们刚刚写的八个字（从、因、自、中、行、用、式、正），都可以。《论语》说“谁能出不由户”，所以你一定要走忠恕之道。我到很后来才知道，《论语》的忠恕，就是易经的中孚卦，也就是中。你随时都在中道上，你怎么可能“须臾离也”？中道是片刻都不能离的，我们却以为中道是那么高的境界。不然！你有读过易经的就知道，人实在是福分很大，可是偏偏人会离开中道，自己用一个观念把自己关在心牢里。我要在这边说，几千年了，谁来把我们脑袋上的紧箍咒拿掉？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紧箍咒，拿掉。是啊！就是中道，你不拿掉，你也活在中道上。原来，重要的是一个观念，是一个真心的信念，是一个实证的体会。如果你听懂我现在讲的，大丈夫不流泪，可以流泪。我想很久了，还在乎人为的那一套？不跟天来往，跟人来往？不必！越是苦命的人，越是受苦受难的人，你没有资格悲观，你没有资格在乎人为的一切，就活在中道上，活活泼泼高高兴兴的活，该做的就做，不该做的少理会它。
然后，《论语》最引人非议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由”是实践的进入，你面对大生命，必须每天做一点本分，才有资格吃饭。还吃名店？还吃高档的？毓老师很简单，一天两个馒头，吃几颗花生泡醋，他说我最好养了。你看，弄到最后，这个我最佩服老师，明天开始两个馒头（对师母说）。你们笑什么？跟老师看齐啊！这个没学，学老师骂人。骂人是传染病，比 SARS 还厉害，我骂起人来，也没有很客气。真的，我现在讲话，常常讲到自己身上，都已经养成习惯，准备遮脸。西方就是客观知识的进路——爱智，然后信仰是另外一种东西，这两种人不能对的。感性、理性二分，信仰跟哲学科学二分，形上、形下二分。欸，他们二分，干嘛我们撕裂？原来这一百年我们没有跨出五四的影响。回来！我们是走中道的中孚信仰，再不回来，活都白活了。所以由豫、由中行，也就是从道行。
（慧痴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