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杯子摔了,也把我的不愉快给倒掉了。
——梦里听到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昨日无事,陪父亲看纪录片《山河岁月》,又看《大抗战》,看得心潮澎湃,苦难深重的中华,受尽屈辱的先人,很难想象,不到一个世纪,竟换了人间。可今天的人懂得珍惜么?

父亲休息间歇,又看了一部英国人拍的纪录片《战马: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与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战马》是同一个时代背景,即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国人去欧洲大陆参战,曾征用了近百万匹马:

◎纪录片拍摄时,一战的亲历者还在世,有一位被征用了马匹的老人回忆,当时自己的马儿被拉走,心里特别难过:“家里有四匹马,他们带走了其中两匹漂亮的纯种马,还有另外一匹不大的还在鸣叫的母马。”

与电影中的艾伯特一样,马儿被带走的当晚,他流着泪睡去。就连第二天上了学,还依然魂不守舍……哪怕已经过去几十年,他已经从当时的孩子,成为年迈的老人,还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三匹马的名字,甚至提起时嘴角还带着笑容:“拳击手,公爵,紫罗兰,是它们的名字。它们对我家很重要……”

◎战场上的每一天都很漫长,当骑兵们度过了危险的一天后,晚上休息前,还要照顾他们的马。但也正是这份对于马的责任感,让他们在条件极其艰苦的西线战场上撑了下来,经历了血与泪的厮杀后,至少还有匹马,能让他们依靠……有一名老兵回忆道:“我的马很喜欢在它能找到的任何泥巴里打滚,所以我总要给它洗澡。”

“我们在一起时很放松,哪怕我知道,它并没有真的放松。”

“它们对我是最重要的,它们是英雄,我要照顾好它……”

◎后来,战争结束了。可这群战马,却并没有得到英雄般的对待。英军只能负担起2万匹能继续使用的马,其他的8万5千匹,就地枪杀。它们的肉拿去给饥饿的法国人充饥,它们的骨头、皮毛,都被拿去卖钱……

还有将近50万匹马,被拍卖。只有一少部分,被买回英国……电影中的乔伊,被好心的农场主拍卖后,送给艾伯特,得以重返故乡。可现实中的这些马匹,就连死去后,它们的血肉和骨头,都还在被人类所利用……

由于近几年,每年暑期都带孩子们去内蒙草原骑马,对马有些熟悉了,从马的善良、纯然,可以真切地映照出人类的不善和冷酷。所以,看到纪录片里那些战马的命运,心里十分不忍!何苦来!

这样英俊、温顺的生灵,竟然被“人”这种“高级动物”驱使,投入到绞肉机般的相互屠杀当中,然后又弃如蔽履。

马的眼睛很生动,水汪汪的,它没有委屈,没有怨怼,只有坦然赴死,臣服于命运。故我常感叹,人需要向马儿学习!学习它们的处变不惊,学习它们的那份自然、淡泊和从容。

有道友昨晚发来一篇读后感,关于《我是大学生,我对大学感到失望》一文。她谈到亲戚家的孩子——正在上大学的,以及已经大学毕业的,有些感慨。她写道:“当一名中规中矩的好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似乎真的一眼看透了她未来的模样。”而另一位是斜杠青年,看似“不务正业,整天穿得潮流前线,自恋自逸,过着败家腐朽的日子,比当年的我有主见很多,对社会的认识也挺中正,尽管我可能对他从事的事务并非完全认同,但是那份探索及对生活的饶有兴致实在值得赞赏。”

她问我的意见。我一时不知如何评价。我总觉得,在尘世里打滚久了,应当去草原过过马背上的生活。人贪恋于自己打造出来的所谓文明,忘了天地之大,太可惜了!

对那些敏感的人,如海子,“以梦为马”。他“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他要做高高举起的“火”,渴望度过“太阳”的一生。所以,他在尘世活不下去,选择了卧轨自尽。

“梦”是不能当真的呀!我们已然在梦里,还要不断编织幻想,自我麻痹,聊以自慰。可悲!

那么,以何为马,穿越时空?

《易经》里有许多马的意象,譬如:

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 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 ——《坤卦》

乘马班如,泣血涟如。——《屯卦》

贲如皤如,白马翰如。——《贲卦》

良马逐,利艰贞。 曰闲舆卫,利有攸往。——《大蓄卦》

明夷,夷于左股,用拯马壮,吉。——《明夷》

悔亡,丧马勿逐,自复;见恶人无咎。——《睽卦》

用拯马壮,吉。——《涣卦》

月几望,马匹亡,无咎。——《中孚》

文王、周公和孔子,他们是大诗人,天马行空,而不是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何谓“天马”?《说卦传》讲得多明白呀:“乾为马。”

故乾卦的六爻都是在讲如何才能天马行空。“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

而永远的少年,即“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多美!唯有赞叹!

(炫通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