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迷茫,不妨“回家”看看

迷途知返,信步回家
— 今日主课板书

现在迷茫的人很多,所以年轻人一时看不清前途,十分正常。昨天与出版界的老友通电话,说起几位熟知的朋友的现状,都很叹惜。几位都是大才子,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到处躲债,不敢见人。老友很疑惑,说当年那么有实力,借钱不还,有困难可以理解,为何会落到这般都无法见面的境地呢?

我说,那有什么奇怪呢?许家印当年多么风光,若你因为他有实力,就放心将钱借给他,那你现在想死的心都会有。老友忙着年底送儿子去美国读书,一年学费几十万,感叹现在钱不好挣,把儿子安顿好之后就准备退休了。我叮嘱他去美国要注意安全,那边对中国人不友善。老友说好。

过去四十年,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大家总想着“进”,从来没想过“退”。其实,三年疫情是个好事(有的朋友看我这么说,可能要恨得咬牙),“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勇于进取,精神可嘉,可知进不知退,匹夫之勇也;惟有修身寡过,夕惕若厉,不待处危地,而知自戒,此无咎之道,乃作圣之本也。

钟启禄先生(《易经十六讲》作者,曾任美国易经学会会长)说“人的基本问题,是如何处理自己”,这句话说得太好了!通常,人们总是想方设法追求成功,忙着钻营取巧,经营人脉,捕捉商机或官职升迁的机会。可不知一路狂奔,已经埋下了多少危险。等到了一败涂地,身败名裂,已悔之晚矣。

周一在北京,宗易先生讲到他所知道的山西某地一寺院的方丈,因贪财好色,被人坑杀,此血光之灾早从寺院的建筑格局就有迹象显露。而胆大妄为者,却如掩耳盗铃,可悲!又可叹!这些年社会上的各种奇闻怪事,就如一部部生猛鲜活的《三言二拍》。

乘马莫班如–王镇华老师的字

主课,与孩子们谈及《论语》所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孩子们对“天命”二字或许有了些感性的认识。“天命”与“天道”、“天理”、“天性”、“天时”这些词儿,是一类的,具有超越性。现代人滥用聪明,往往人算不如天算,不见棺材不掉泪。下面摘录《易经十六讲》中的部分段落,供同学诸君参阅:

在《易经》中,变是主要的原则。易之道,就是屡迁之道,阴阳相推,变动不居,周流六爻之虚,上下无常,所以才说:唯变所适。

适,就是适时的意思,那就是说:动有该动,不该动之时;静也有该静,或不该静之时。如果动静不得其时,就会有得与失的后果;得之大者为吉;失之大者为凶。吉凶以情迁动而定,情顺乘理以之吉,情逆违理以陷凶;这是说明《易经》对人主要的信息:得理则吉,失理则凶。所以吉凶就是对理的原则逆顺的不同的结果。如能自凶而悔,则可得吉;倘自吉而吝,则凶随之。吉凶之累,为有所贪欲;如守贞一,任其自然,不造不为,无喜无感,无所可累,何吉何凶之有?所以庄子的天下一指,万物一马,无物不然,无物不可,道通为一,得性则同,是非常有道理的看法。

但是因为天下万物,都是在变;而变因动而起,所以易卦的六爻,就是以动为效。动虽在内,见之于爻,而变乃见,吉凶必随。因之卦爻之辞,告之以时。卦以主时,因之才说:卦者,时也。六爻在一卦之中,各按适时之情,而明功过。得其适时之宜的,大者有吉,小者无悔无吝;失其适时之宜的,大者有凶,小者有悔,有咎有吝。是非对错,既显且著,一点也不含糊。

易经中所讲的“时”,不是一般钟表上一点钟、二点钟等时刻表中的时间,但系指时候的“时”,如说:“现在是去的时候了”;“还未到时候,用不着作急”,这当中的“时”的含义,就是易卦爻中所强调的“时”。

与日月同其明

《易·下经》第五十二卦“艮”(艮上艮下)。艮卦的卦辞说:“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卦彖则云:“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艮其止,止其所也;上下敌应,不相与也;是以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也。”艮卦的卦象则说:“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在艮卦的卦象中,很显明地指“时”对动静的重要性,因为有了动或静,就很可能有动或静的得与失。得之大者为吉,失之大者是凶;而其小者,在失来讲为悔吝妄咎;在得来说,或为无妄,无咎,无悔或悔亡,或无吝等。所以艮彖才说:“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

艮的主意在止。可是止必得其时,才不失去止的原意。如不可止而止,或不应止而止,那就会背道而驰,失去止的用意。止不但需要得其时,还需要止得其所,那才真正合乎止的道理或原则,所以艮彖辞中有言:“艮其止,止其所也。”

西方现代与近代哲学上,已一再强调时空之不可分性:有“时”就必有空间,而凡是空间的,也就是时间的。这种哲学上的观点,已早见于《易经》,尤其是下经的艮卦。只是有一重要不同之处,那就是中国的圣人们更注意到宇宙中,那至高无尚的道的原则,不仅仅是看住时空的范畴。中国的圣人们深深体认到那道的原则或理念,是合乎人的理性原则,而道的本身也就是那理性之所在。在西方现代哲学中有此类似认识的哲学家,首推十八十九世纪的黑格尔。他可说是现代西方理性派哲学的大师。他之过分强调自由的观念,很明显地与西方历史的发展有关。在中古时代的黑暗时期,基督教会违背了他们的宗教爱的原则,专横无道,残暴凶狠,人不但比禽兽也不如,生命都不受尊重,哪里还有自由的存在。后来教会的腐败与残暴,造成教会自己的衰落;继之有国家主权政治的兴起,想不到刚摆脱专横教会的锁链,欧洲各国的无辜百姓,又遭受新的残暴不仁的君王及贵族们的虐待,新的黑暗代替了旧的黑暗,日子一样地难过。所以黑格尔有理由去强调自由的观念。

中国人不是不爱好自由,不是不希望自由自在去过自己的日子;但中国的士人却强调天人的合一,物我的和协;他们心目中的自由,是内在的自由,不是西方人所斤斤两两的外在的行为上的自由,所以中国人可以忍受,好像秦始皇那样残贼的专横无道,自己仍然可以努力争取天人合一,物我为一的自由,独裁者又能残折得了他们呢?

艮卦彖辞所提出来的,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恐怕是人间最好、最合理的行止原理。不能行的时候,为什么硬要去撞呢?不可止的时候,又为何要去止呢?有必要吗?为什么一定要去舍身取祸?是合乎理性的原则吗?所以懂得动静不失其时的人,其道一定是光明的。这虽是一种假设因果关系,但很合乎道理。《易经》曾三番四次不嫌烦地指明:顺理者吉,逆理则凶。这是人类理性的召唤,是道的启示。

与世界交感

《易》与天地准。所以,“天-地-人”合一的大生命是我们共同的背景,也可以讲是我们的精神归宿。我们每个人都活在宇宙的大家庭里,都能相互交感。钟启禄先生在书中另一处讲道:

本来整个的宇宙,就是不断地在动;亦即不停地在变。日月的运行,寒暑的往来,四季的更替,只不过是万例中之一二而已。所以在易卦的安排上,到了既济,则继之以未济,使《易经》顿时成了无底无尾、无穷无终的要典,唯变所适的,及中外古今独一无双的,人间的至宝。也可看出《易经》的作者或作者们对于变的原则,遵守得忠坚不怠。

道是寂然无体,不可以为象;可是却可开通万物。无所不在,无所不具。天覆地载,日照月临,冬寒夏暑,都是由道而然;也是有之用极,无之功显。阳乃道动,阴为道静;二者皆是无状之状,而道在其中,所以道被认为一阴一阳之合。合者,一统之谓,既无对立,更非矛盾;因一物之二异自我,是以动静而别,其用虽殊,但是统统为寂然虚无之道之不可的整体。

人的有意义、生效、有结果的作为,不是随随便便的行为所能造成的。所以有成果,而意义深长,旨趣高雅的行为,必须是在控制下的恰如其当的行为,这就需要像艮卦彖辞所说的:“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民其止,止其所也。”

天下的万事万物,一动一息,一举一止,如要防止不出毛病差错,就必各得其时;应该动作的时候,就去有所行动;不应有所作为之时,就宜静守以待;而且就是在作为与否之时还得去考虑:动得其所,止得其所,依其道而行之,那才会有更好的希望,更如意的效果。这就是《易经》所强调的“时”的原则。

动静相合,道法自然

《易经》对现代生活问题的建议

面对现代生活各种混乱不堪的情况,一般人对于公众的事,漠不关心,只晓得自己的好坏,不关心别人的幸福,缺乏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丈夫的志气与胸怀。生在一优秀文明国家之中,但就是不关心国家的兴衰安危;还谈什么优秀不优秀,文明不文明那一大套。像这种低落的漠不关心现代人的神态,破坏了从前维持社会一体性的那种道德水准,它早已荡然无存,弄得邪僻盖世、虚诈为尚的今天。

(一)同人与大同的原则:

关于针对这一现代生活的问题,《易经》上经的同人卦提出了很好的答案。同人卦是由上乾下离构成,中包巽卦:由同人之六二、九三与九四组成。巽为风,为顺。同人的卦象为天下有火,火中生风;这暗同人所提出的观点,如广被接纳,很可变得火热式地,蔚然成风。

同人的卦辞说:“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同人的意思是指有同于人,或和同于人,或同之于人。“于野”的野是旷野之野,而旷野是指宽阔远大,这是说与人和同的胸襟,有如旷野之开朗,既远且大;用心无私;其正也有如君子,故能得以亨通无阻,而利涉大川。这不但是现代中国所亟需的,更是全人类的安全和平,所迫切应有的大同。

中国历代有智慧而胸怀大志的圣贤、文人、志士目中的大同世界,就是根据同人于野的构思。同人于野的可能性,乃基于君子之正。君子之正,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同人卦象所说的:“文明以健,中正而应。”同人上卦的乾有健的含义,其下离有文明的内涵。同之于人,不是去用武用威去征服别人;而是去以德,以智慧之内明,以不忍人之心,作不忍人的事,推己及人,爱无不敬,慈无不仁;同时更不是我行我素,自欺欺人;而却是同之于人,有感有应,无偏无私,无邪无僻;坦坦荡荡,配义与道,浩气照人。

同人下离之六二,上乾之九五;阴居柔位,阳居刚位,而且双双居中;能以既正且中之原则,和爱相应,是正名原则的好榜样,足以共同于人,示范天下,有如晴天之旭日,普照共暖;光芒可与日月共明,其长远高旷,可与天地共久存;这就是同人立卦的主旨,也就是其卦辞“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的真正含义。这种对现代迷失生活的指点,如不是最恰当的,难道还有更好的吗?

(二)革卦与改革之道:

《易·下经》第四十九卦之革:上兑下离,内包乾:九三、九四与九五;包巽:革之六二、九三与九四。其对卦为蒙:上艮下坎,有山下有水之象,及上止下险的含义。

改革之道:改革之事,乃不得已而必为之。是理之所然,是事实之需求;故不可为,亦得为之,是势在必行之事。

但是改革,必有其道,且须得其时,而革得其所,则革道光明,元亨遂畅,吉而悔亡。据三国时期的王弼,及唐代的孔颖达的看法:夫民情可与习常,难与适变;可与乐成,难与虑始。当革之初,一般百姓不了解改革,或革命之必要,未能信服,上下交疑,所遇困难,坚仞重重;所以革卦初九爻辞才说:“初九,巩用黄牛之革。”这是告诫卜筮的人:在革之初,困难艰巨,其难以改变,有如黄牛之皮革,坚仞固执。以是乘此初革之时,不宜多有作为,不宜急于有成。

到了可以有所作为之日,改革方可有一番动作。但是这当中又藏有深厚的道理:就革卦来说,其六二阴柔居中得正,只能顺应,不能强求;不能自革,但可顺应而合志。

综观革时之大,在其能顺乎天,而应乎人;有孚见信,文明以说,大亨以正,革得其当,变有其道;上下互信,协力同志,乃得大成。这是我们就革卦内含的原则,去向改革所提出的建议。其中的上下有孚,上说下顺的感应原则,与合乎道德的正名原则,不但是改革的座右铭,而且可作为一切事业,及社会行为的准则。

内圣外王

附:【夸父班同学日知录选编】


■ 01

对于学习日志里的一句话有触动:“大鹏有健翅,东风便飞升。”我们现在虽羽翼未丰,但一定要有鸿鹄之志,待不久的将来,东风至时,便振翅而飞。心怀不惧,方能翱翔于天际。

养鸿鹄之志,振翅高飞

■ 02

朝会上借几本讲“玄学”、“算命”的书,讲慧命、因缘,看似“玄学”的算法,实则是“显学”,依生辰八字,天干地支来算天命,使我们可从短暂的迷失中出来,配天。若前世造孽,今世来赔,想“改命”就要诚恳待人处事,虚心改过,广结善缘,终日乾乾。“贞”像是冬日的松柏,坚韧,慎独,经历世间风雨后剩下的赤子之心,自明,春天会来的。

——过春意盎然的人生。

周而复始,终日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