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日志2023年8月19日星期六
昨日中午,与一位朋友交流。她曾在央视工作,后留学英国,回国后做些“制片人”或助理性质的工作,目前将工作都停了,暂时处于闭关状态。她说,到了四十岁的年龄,停下来,想往内在走进些。
我说很好啊,能够知止,就了不起了,而许多人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想停都停不下来;不过,既然要往内走,不是走进一点的问题,而要发个心,一定要探到底。否则,这辈子一晃过去了,未能窥见圣门,更谈不上登堂入室,就太可惜了。
读《毅斋先生阐道集》,先生讲得通透:
◎今须有必为圣人之志,将从前世缘习气,一切屏息,从混沌立根,精神意思,收摄敛聚,自朝至暮,自暮达旦,行住坐卧,不论有事无事,此心迥然凝然。
◎学问用功,总只是要除病痛,除却病痛,即天理自在,不必更要寻求。周子谓:“君子乾乾不息于诚,然必惩忿窒欲,迁善改过而后至。”不息于诚,即是立志。惩忿窒欲云者,正是用功保护此诚不摇动也。吾人立志,除是上根始能当下即了,若中根之人,岂能一下即立,亦有起倒,但须倒了又起,如行路之人,跌倒起来又行,不肯歇脚,始为有志。今人多以平日学好,偶以一事败露,遂一踣不能复振,此终是无志也。
◎学问须要归根,与天地相似,天地之化,虽流行不息,然其凝寂者未尝不在,故天之斗柄,地之潮汐,四时之节候,万物之荣悴,分毫不差。试于定盘针验之,不论和风丽日,迅雷烈风之时,子午之向,未尝少差。此可见天地之寂体,此体人人具足,但欲动情胜,作主不定,未免随境变迁。圣人则浑然无欲,虽酬酢万变,而其寂然者常存,所谓主静立人极也。圣人既全此体,则天地万物把柄在我,凡裁成辅相,无穷事业,皆从这些中流出,故圣凡之分,只争这些子。学圣人者,其机亦在此,此学所以须从混沌立根也。明道先生以“大公顺应,学天地圣人之常”,象山先生谓:“某于践履有未纯,才警策便与天地相似。”皆是此意。
查济古镇之行,神交毅斋先生,很是感慨。华夏之道,亘久不变,适逢酉春,诸圣归来,阐明圣学大义,何其有幸!幸甚至哉!
这位朋友听了有点不确定,说修学圣道,太难了吧?我说,圣人之道,即简易之道也。
首先,“师造化”,以天地为师,不是先读书,而是去草原,去海边,去雪山大漠,感受天地之大美,内在要有大的震动。无感,学什么也白搭。
其次,“法往圣”,以往圣为学长,不要把圣人看得那么神秘,把圣学看成高不可攀,进入圣门,人人皆有可能。阳明先生曾以黄金为喻:若把圣人之心地比喻为没有杂质的黄金,那么尧舜为万镒之金,文王孔子为千镒之金,虽分量不同,然而在金的纯度上却并无差异。普通人在某事上,于明白通达之处,亦能做到圣人之境地,即于成色之精纯上并无差异,只是分量不同。日积月累亦可积土成山。【注:阳明曰:“所谓之圣,只论精一,不论多寡。”】
这位朋友点头,若有所悟。后来聊到她的原生家庭,她眼圈开始红了,再聊到她九十高龄的外婆,她由衷地赞叹。我说,这就是十步芳草,散落在社会各个角落的珍珠啊,值得细细去探访,或做一系列专题片,名为《长者》。长者,不只是年龄长,重点是德行长。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这些普通百姓中的长者,都是我们学习的典范,比那些著作等身的教授们更可靠。
朋友很高兴,准备搭班子,认真干这件事。我说,一定支持!顺便带上几个我们草原班的孩子一块学习,别的要求就没了。
修学圣道,从少年立志开始。到了青年、中年,开始立志,虽然也不晚,但习性的转化、意识的翻转,要比孩子们费劲得多。
晚上读到两则夸父班同学的日知录,很平实,很诚恳:
◎这两天,感触比较多的是有时不经意间,感到了众生的无奈。还是奶奶家的新闻联播,从国内到国外,虽然中国共产党的新闻是有局限性的,但是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中国在习主席的带领下,在日益向好的方向前进,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个季度捕鱼的画面,在控制季度捕猎和打击非法捕猎后,现在中国海域的鱼群开始增多,生态环境也在日益向好。转到国际新闻,发现多个西方国家其实一直在发生各种大大小小的“天灾”,但有百姓反应当地政府并没有采取及时的措施,导致灾情伤害到了更多的人。很难过的是被采访者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低沉 ,仿佛失去了对这个国家的信心……家事国事天下事,中国要帮助的从来不只是中国,而是天下苍生!
下午走路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书店买一些开学要用的练习册啊什么的,想着顺便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书,结果发现,时隔一年的时间,这家实体书店的品质越来越差了!去年还有一些人物传记、以及诗歌啥的,今年都没有了,除了一些学校里的“必读书”之外,基本上就是练习册、言情小说了,觉得挺可惜的,不过这也是很多实体书店的现状吧。
◎今天上午结束完正常的学习之后,去外婆家吃饭,下午陪妈妈逛了逛街。晚上回到家,妈妈开会,我则看了两集老师发给我们的《封神之路》的纪录片,很感叹这一群人的用心及专业水准,觉得他们的确是想把中国的历史和现代的一些技术结合起来,把中国电影推上一个新高度。回到我们在做的事,也在勉励自己,要想真的扎根在这个时代,单单不只是现在的这点东西,要下的功夫要多得多,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得向张校长学习啊。
◎今天来到了我陌生的老家泉州,身为泉州人其实才没来过几次,也没什么太大的对泉州城的印象,这次来也是打算好好熟悉一下这里。酒店就住在老城区里,其实感觉这里的整个气息跟潮州有点像,但是这里会感觉更加亲切。古城里也是熙熙攘攘,发现泉州也发展成了一个现代的旅游城市,但比起大理,感觉这里还是安逸许多,我觉得主要还是泉州的文化底蕴,薰陶着这里的老百姓,路旁的看门大爷在保安亭外搭个小桌板,就泡起茶来,偶尔还有老朋友来聊聊天,就是如此亲切,如此可爱,能感受就是那个百姓日用而不知的东西,在这个城市里发用着。
下午去见了一位朋友的南音老师,姓沈,很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以前在夸父班(也可能是愚公班)来泉州的时候教过夸父班的学生,还和黄老师喝过酒。下午就在这位老师的工作坊里聊天喝茶,感觉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但他对传统传承的这部分有很大的责任感,而且对家乡和文化有着十分的自信,他也表达了他的志向,与许多学“艺术”的就不一样,他就觉得应该在这个年纪,去更多的去传播,也要好好的沉淀功夫,而不是在兴趣班机构里面靠教这个赚钱,需要有人来干这个不怎么赚钱的工作,包括他在参与的点水南乐,他也很清楚,在创新的同时那个本更为重要。他也分享了他以前和老师学习的经验,以前小时候和老先生学习还没什么感觉,但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才感觉到以前的这位老先生对他的影响很深,才能体会到老师的用心,还有就是关于口传心授的这部分,学习这些非遗技巧是一个,而真正宝贵的是老师身上那种礼乐生活下的那种气质和精神,这就不是科班能培养出来的了。他和李老师的很大的不同就在于他能表达出来,而李老师更多在于身体力行,现在这个时代也需要这种人,仿佛就像“行者”与“法师”很像。这位老师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
也是来得巧,碰上在沈老师工作坊的那个“复合空间”里有一场西方“阿卡贝拉”的交流会,明天在泉州大剧院有一场他们的演出。阿卡贝拉就是一种无乐器伴奏,靠人声伴奏的演奏方式吧,这个B VOCAL乐队算是阿卡贝拉界很厉害的乐队了,五个西班牙大叔,在台上看起来也玩得很嗨,散发出一种西班牙人的热情。想想他们这也算是一种“游于艺”了,能把嗓音运用的这么自在。他们五人之前都是做着不同职业的工作,之前也只是一起唱多声部的歌,后来也是因为有一次和幼儿园的孩子的机缘,让他们这样玩起来。今天在天台上这样唱,也让现场的气氛很活跃,但好像也只停留在“happy”的层面,和现代大多数音乐也是一样,想到我们的侗族大歌,也是无指挥无伴奏,但真是高级多了,那个就是从最老百姓最真实的生活中生发出来的,里面自然透露着“敬天法祖”,这是自然的和声。虽然他们这个阿卡贝拉也是从生活中出来的,但还是太多人为的造作,这也是现代人的业力吧。
(中霖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