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日志2024年1月29日星期一
昨天早餐后，和玉泽园留守的老师们一起去附近的道安寺上香，然后乘卓红老师的车回京。下午在琉璃厂淘书，发现一本冯骥才主编的《年画研究》，又打开了一座纸上的年画学术博物馆。
据有关资料介绍：
最早的年画起始于先秦时代的门神绘画。当时的人们在庆祝新年的活动中充满了驱邪纳福的内容。如放爆竹、饮屠苏酒、舞滩驱邪等，有些习俗现在很多地方还都在流传。而装饰门户，就是适应这些庆贺活动的一项内容。据古书记载，先秦两汉之际，随着对门户的重视已夹杂着神祗护宅的观念。最早绘图形于门上的神为“神荼，郁垒”。记载此习俗的最早典籍是《山海经》。这“神荼、郁垒”就是传说中的最早的门神形象。
神荼、郁垒的形象，由于没有实物流传，我们已无从知晓其容貌，但从书中记载知道这是二位神人，专门管理百鬼之事，如遇有害恶之鬼，就用苇索而将其喂老虎吃。汉代应劭著书《风俗通义》中则写明由于神荼、郁垒能执鬼，“于是县官常以腊除夕，饰桃人，垂苇索，画虎于门，皆追效前事，冀以卫凶也”。成为新春风俗的重要内容。【评：受唯物史观的影响，今天的文化工作者在研究民间艺术时，往往只注重其形式，而忽略了其精神传统——中国人自古以来是有信仰的，“天地圣亲师”，与鬼神合其吉凶，有此为背景，人就不会乱来。神人以和，各安其位。江华老师上周带孩子们排的广播剧《龙的传说》，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点，“龙”的诞生，是为了让“人”和“野兽”各安其位。由此引申，我们今天倡导“礼乐生活”，难道不也正是有此功用么？人有动物性，但人不等于“高级动物”，更不能比禽兽还不如。遗憾的是，目前的社会乱象恰恰突出反映了现代文明人的困境。】
严格地说，门神画这还不能算作真正的年画，它可以说是年画发展的萌芽阶段。年画的形式发展至成熟，大约是在五代北宋之际。晚唐以后，社会经济获得相当的进步，商业、手工业发达，城市繁荣，市民阶层壮大，一些民间画工以手工业者身份出现，他们的作品开始在市场上销售，有的还通过商贩运往外地。如汴梁的刘宗道擅长画婴孩，他所画的画“照盆孩儿，以手指影，影亦相指，形影自分，每作一扇，必画数百本，然后出货，即日流布”。山西绛县杨威擅画“村田乐”，他的画常常被贩卖到汴梁，汴梁朱雀门外及州桥之西的繁华地区有“纸画儿”市场。
有些画家的作品和题材及绘画的风格上力图适应城市居民的爱好和趣味，随着美术对象的扩大，画的表现内容日益丰富。当时像汴梁这样的大城市和一些人口集中的中小城市商品经济非常发达，每年农历十二月以后，各色年货相继上市，有各种庆贺新年的风俗活动，南宋都城杭州，每到除夕，“士庶家不论大小家，俱洒扫门间，去尘秽，净庭户，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以祈新岁之安。”像这样记述春节之际人们庆贺节日的各种活动在宋元人编著的《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梦梁录》《都城记胜》《岁华纪丽谱》等书中都有生动详尽的记载。自然，人们对于能够反映除旧迎新思想内容，及驱邪纳福意识色彩的绘画形式就有更大的愿望与需求，由此，年画遂应运而生。【评：君子以“时”中。今日倡导礼乐生活，移风易俗，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祈福，而是以“齐家”为立足点，重建代际之间的关系，即“孝”的活化；同时，一定在形式上做到在继承中发展，将华夏文明一以贯之的“道统”，在新年画中充分体现，明王道，兴王教。我们的大锣鼓、年画和广播剧，都是非常好的“兴王教”的手段。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玩”。】
民间年画的形式从产生到广为流传，得益于我国雕版与印刷技术的发明与应用。由于唐以来刻版印刷术的发展，与在民间的普遍使用，就为节令画的大量印刷提供了条件。
河北武强是一个著名的年画产地，它是在北方除去天津杨柳青以外的最有影响的年画生产中心。武强年画是属于朴素、粗放、简洁、明快的类型。它的版刻以阳刻为主，但也兼施阴刻，色彩强烈对比，有非常浓郁的乡土特色，在北方农村很受欢迎。销路远达东北、西北、甘肃、陕西及山东等地。
武强年画的题材内容和表现形式都丰富多彩。其内容，除去神像、神祃外，大量的是北方广为流传的戏曲故事，而且故事的内容和风格又多是慷慨激昂的情节表现，如三国、杨家将、呼家将、薛家将等武打故事。而且表现方法又多采用连环画的方式，由此可知武强地区群众的一些精神风貌。【评：长期以来，人们对孔子之教、对中国人的印象是“温良恭俭让”；其实，回到华夏文明的源头，一画开天，乾坤并建，首先是刚健中正，纯粹精也。而在潮州大锣鼓和武强年画中，这一点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要祛除当今人们心灵世界里重重阴霾，必须要有此阳刚之气。鼓之以雷霆，奋之以风雨，则天清地宁，愚可以智，浊可以清。】
武强年画的体裁形式有条屏、门画、小画、灯方、窗花等，其画风古朴，可见之渊源。由于大部分年画的作者都是农民，都非常熟悉农民的需求和欣赏趣味，所表现内容都是农民所喜欢的生活及故事内容，通俗易懂。并且价格低廉，因此流布广，极受喜爱。【摘自《殷秀云谈民间美术》，吉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年版】
我买的这本标注了“2018年秋”的《年画研究》中，有一篇加拿大学者的文章视角很有趣，文章标题为《“生活无限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的年画和月份牌》，可以让我们深切地感受“时空之变”、政治对文化的影响，以及时代的脉搏。
新中国成立以后，为保护民族文化遗产，党和政府组织了人力对于这奄奄一息的民间美术形式进行了挖掘和抢救，对一些重要的木版年画产地做了调查，并对残留的版片，流传的作品加以收集。在传统年画的整理过程中，注意区别精华和糟舶，对其中内容健康，积极的，技术上优秀的作品在充分肯定的基础上把一些年画多次翻印以供应国内国外的需要。各地的文化部门还印刷了搜集到的全部旧版，从而使得这些宝贵的资料得以流传。
1951年，文化部为发展新年画，制定了培养人才计划。1955年杨柳青年画社成立，其他几个大的年画生产地也相继成立了年画研究机构。同时各地的年画工作者，包括山东潍县、苏州桃花坞、河北武强、四川绵竹、湖南郴州、广东佛山、福建漳州等地，通过对本地年画的整理研究，先后出版了各种画册，参加国外书展，有些获得了奖章和好评。在这一阶段，潍县的杨家埠创作出一批年画，如《妇女翻身力量大》、《合作力量大，互助得鱼多》等新内容的作品。另外有一部分专业美术工作者深入到农村，虚心学习民间艺术，也创作出了一些思想、形式都较新的年画作品，如《水库好》《五路进财》《好嫂嫂》《讲卫生》《讲四美》《妇女翻身大解放》《山东大姐学插秧》等内容。
“文革”时期，木版年画又遭受了一次大的挫折，“四人帮”粉碎以后，年画工作者又重新振奋精神，再次使这一画种空前的繁荣起来。以天津杨柳青年画社来看，一年的出口量达几十万件，其中40％销往美国。法中友协与杨柳青社建立了长期联系，每逢画社出版了新的年画品种，都要买上万美元的年画，以介绍给法国人民，这个画社还应邀到日本、德国、意大利、新加坡等国举办展销。所到之处无不受欢迎，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市展销时，所带3000件展品全部销出。中国木版画倍受“老外”青睐，被称为“东方文化的骄傲”。【摘自《殷秀云谈民间美术》，吉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年版】
对比传统木刻年画，“月份牌年画”产生的历史背景也挺有意思：
最早的月份牌年画是伴随着石版印刷技术的兴起，以及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入侵的双重背景下产生的。大约是在清末到民国初年。月份牌年画的发源地是在上海。早期的月份牌年画上都附加有十二月份和节气，这和清代的木版年画中的历画形式相同。上海这时的月份年画是用现代的石印技术印制的，其中的图画已有时装人物和建筑物。这是月份牌年画的早期形式。【摘自《殷秀云谈民间美术》，吉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年版】
相对于中国民间美术色彩具有强烈、浪漫、丰富的特色，伴随着欧风美雨而来的“月份牌年画”则完全是另一种气质和格调。在建国初期的“新年画”运动中，共产主义艺术批评家们对那些所谓“新月份牌”的评价充满了嘲讽的语气：
例如，浙江美术学院的朱金楼批评说，月份牌画家坚持迎合“落后的”小市民趣味，这就导致了“我的工农和战士个个娇艳欲滴，仿佛擦过雪花膏似的，农民家庭的孩子们，像是城里资产阶级送来寄养的，白发老公公好像吃过仙丹一样的雪白粉嫩”。陈叔亮也列举出了这些新年画中的缺陷。他指出艺术家和出版社仍主要受利益驱使，他们创作出来的作品缺乏“真实性”。这一缺点在他们处理农妇形象时尤为明显。月份牌画家常常“把一些忸呢作态的都市摩登的姑娘搬到劳动农民的家庭中来”。作为一位有影响力的艺术批评家，王朝闻认同“一些农妇太像仕女画的面型和姿态”的看法，并指出：真正的农妇形象都被描绘成了“地主姑娘穿破衣”。最后，中央美术学院的艾中信在批评上海艺术家和月份牌画家时，引用了“群众”的支持。这些艺术家“缺乏生活经验，歪曲了主题内容”，因此，使农民看上去“娇生惯养”。【摘自《“生活无限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的年画和月份牌》一文】
当我们将历史的镜头拉远一些，会发现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生活中充满了“荒诞感”，无论是对“文革”的回望，还是对建国初期的“新时尚”的重新打量。有空不二。面对“宛然有”的现实生活，仅仅一句“缘起性空”是不够的，还必须耐得烦，发大悲心，随缘作意，导民以正。
昨天在回京的路上，接到外地一位华德福幼儿园老师的短信，她因班级家长的不信任，而被调换了工作岗位，她很烦恼，问道：我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我是老师”这一身份？我想活得有正气，不亏欠，坦荡，光明，可面对工作，我具体该如何找到我的定位？
我回复：
今早读丁亮老师谈礼乐的访谈录，他说到在时空里的“位”的问题，说得好极了！首先，从空间维度来看，要守得“中”，一定要把“我”放空，即“中空”，如此，才能随遇而安。之所以在一个组织里，找不到合适的“位”，与“我”的固执关系紧密。其次，从时间维度来看，春夏秋冬，终而复始，我们总能从四时变化中取它的“好”来滋养自己，元亨利贞，进退存亡，不失其正，即不失其“中”。如此，做人做事，才合乎中道。供参考。祝新春吉祥！开心自在！明雨合十
寒假开始了，向所有一线的教育同行问好！祝大家龙年吉祥！喜气洋洋，群龙共舞！
（中霖整理）